外衣全都脫了下來,擦了擦身上的水,就將乾衣服套到了身上。
她換完衣服轉出屏風,東華一眼看出,不由“呀”地叫了一聲,衝過來道:“你這手上是怎麼回事?”
之前東華只顧著幫她擦頭上的水,沒注意別的,這時她換完衣服出來,東華細看之下才發現她手上有傷口,已經破皮流血。東華用手一抓她的手,只覺得像抓了塊冰塊一樣,自己都忍不住生生打了個冷顫,忙將她推到床上,用大被蓋了。
東年苦笑道:“沒什麼,回來的時候碰到下大雨,路上走得急了,不小心摔了幾跤。”
東華氣哼哼道:“他不是江湖俠少嗎?怎麼不親自送你回來?”
東年只覺得自己全身又冷又僵,現在裹在被子裡,感覺總算好了些,雖然仍舊時不時打個冷顫。聽了東華的話,她低聲道:“他走了。”
東華一怔,沒反應過來東年的話是什麼意思,不由問道:“什麼?誰走了?”
“他走了。我去時他已經不在了,我幫他煎了藥,又等了他一會兒,他也沒回來。屋中的乾糧清水都被帶走……他走了。”
東華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叫道:“走了?你這些天辛辛苦苦照顧他,又幫他煎藥又給他帶東西,時間沒少花,心思沒少用,他就這麼走了?連招呼都沒有?……他,他……。”“他”了半天,卻不知道下面該再說些什麼。
東華當然知道,花信卿離開其實很正常,畢竟,他是個江湖人,本就不該和自己姐姐這樣的普通人有什麼交集。
但是一想到姐姐這段時間的心思情意,她就忍不住想把花信卿抓回來,暴打他一頓,敲破他的頭。
東年看著東華的樣子,搖頭低聲道:“不怪他。他這樣離開也好,以後各不相欠了。”
東華頹然坐到床邊,道:“我知道。我只是不甘心,姐你這段時間對他那麼用心,他居然……。”
“算了。”東年道,“再用心又能怎麼樣?難道還會真有什麼結果麼?其實他這樣做並沒錯,現在我們兩不相欠,以後相逢也最好是路人。”
東華當然知道姐姐的話很對,只是看看她的臉色,心裡仍舊不由嘆息一聲。
東年將身上的棉被裹得更緊一些,仍舊打著寒顫。
東華看在眼中,擔心地道:“姐,你澆這場雨沒事吧?我去跟爹孃說幫你請個醫生吧,好不好?不要生病呢。”
東年忙止住了她:“只是澆到了雨,裹著棉被暖一暖就好了。你這樣去驚動爹孃,又讓他們擔心,而且他們要是問起來我大雨天兒怎麼會淋雨,該怎麼說?”
“可……。”東華還想說什麼。
“小妹,聽姐的話。我已經換了乾衣,又裹著被子,哪還會有什麼事呢?天兒不早了,外面雨好像也小了些,你也回房去休息吧。姐沒事。”
發高燒爹孃驚動
東華雖然不放心姐姐,但被東年勸不過,最終仍舊蹙著眉回房去睡了。
東年躺在床上,只覺得全身都冷得像冰塊一般,雖然裹著厚厚的棉被,仍舊覺不到絲毫暖意。她把自己深深埋到被子裡,對自己一遍一遍地說著:“睡著了就好了,馬上就暖過來了。”
或許這種辦法真的有效,翻來覆去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之後,她真的睡著了。
東華聽著窗外大作的風雨之聲,不停想著姐姐蒼白的臉色和凍僵的手,心裡一直懸著。這樣掛心了大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清早第一縷陽光照到窗欞後,東華忽地坐了起來,雖然眼下兩個明晃晃的黑眼圈,她卻再也睡不著了。
姐姐這一晚上應該好了吧?
穿上衣服,推開門,她這才發現,外面的雨早停了,太陽露出了臉。
只是地上仍舊泥濘難行。
東華正要邁步出去,小翠端著洗臉的盆子進來,抬頭看到東華,忙道:“華姑娘,這頭沒梳臉沒洗呢,先不要出房,被老爺夫人看到會罵。”
東華這幾年雖然仍有些小姐脾氣,但畢竟收斂了很多,小翠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怕她,平時也敢說幾句話了。
東華聽了小翠的話,覺得有理,只得把急著看姐姐的那份情緒往下壓了壓,又回了房。
小翠將臉盆放在凳上,服侍東華洗過手和臉,幫她梳了頭,又給她另加了件外衣:“外面下了一夜的雨,雖然晴了,天兒畢竟還是比往日冷些,華姑娘還是多加件衣服的好。”
東華乖乖加了衣,終是擔心東年,漱了口就往院外走,邊走邊說:“我去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