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啊,你被附體了吧,這貨不是你,不是你。
木枔自懷中取出一方鑲有美玉寶石的精緻短刀放入木楚手中,柔聲道:“此物能辟邪,你帶著防身,洛都遠離夏晚,你一切珍重。如果有來生,希望你逍遙天地,再不入帝王之家。”說完,他輕輕擁她入懷,須臾後暮然起身,掀開簾幔,跨步而出。
其實,這一世便是她的來生啊。
其實,這一世她本逍遙天地間,是有車子有房子有工作有戀人的四有新人,,只是,誰來告訴她,到底是怎麼她就變成沒前途的偽公主,拋家舍業的準新娘了?!
在她感嘆世事無常世事難料事事不順之時,兩國儀仗隊伍相遇,一隊送,一隊迎。見禮,相談,言歡,入城。
木枔拉著韁繩緩緩放慢速度,望著前方長安公主的車架。
他二人雖無血脈之緣,卻亦曾在定水侯府共度少年,作為她的長兄,只憑這一點,他希望她幸福;可作為夏晚秦王,他卻有一百條理由,必確保她嫁與洛國帝王。
長長嘆一口氣,他望向高空,秋高氣爽,萬里無雲。
長安公主,願你長安。
……………………
昭帝已冊封皇后,哪怕千里迢迢遠嫁而來,哪怕而今木楚頂著公主的高帽子,依然是給別人,當小老婆。
如果非要從這裡找一個好處,那便是不必有奉迎,冊立等一連串雞飛狗跳,繁縟至死的過程與儀式,那亦是身為大老婆的皇后,才能享受的尊榮。
夜色濛濛,宜安宮中,寢殿前吊著一盞雙喜宮燈,寢殿內一派喜慶,內牆正中一幅富貴牡丹圖,東牆一對百寶如意箱,西邊案頭是瓷瓶寶器等擺件,皆是成雙成對。
木楚一襲落地長裙坐在雕花小几旁,一對紅色桌燈映襯得她面色紅潤,她撥開小几上幾樣暗含喜慶寓意的乾果,嚼起來,又自斟了一杯小酒,抿了一口。
恩,味道不錯,再來一口。
咱才不等李喧那廝喝什麼合巹酒,先吃飽喝足再說。本姑娘才不是來給他當小老婆的,是來談判滴!
她自斟自飲,酒過三巡,桌上碧瓷小碟快見底,方聽門外宮人傳報的聲音,片刻之後,只見一人身著玄色長袍,兩肩繡著盤龍紋飾,推門而入,正是昭帝李喧。
木楚響亮打個飽嗝,半醉半醒,抬手道:“喲~~好{炫&書&網久不見。”
(句子:啊喂,楚妞,正經點兒嚴肅點兒認真點兒,正談判呢)
昭帝李喧緩步走去,
80、更進一杯酒 。。。
取過她手中玉盅,仰頭一飲而盡,將空杯放入她手中,戲謔道:“小黑,那日朕大婚,你在牆外眼眶泛紅,神色黯然,怎麼,今日相見,竟又歡喜到連共飲合巹酒都等不得了?”
“味道不錯,還有嗎?”木楚揚起另一手中的小瓶。
李喧單手將酒瓶自她握緊的手中拉出,左右搖搖,已無一滴。他索性將空瓶拋開,俯身至她面前,華麗音調低沉道:“愛妃,洛國多的是美酒佳釀,何必急於一時,朕與你……有的是時間。”
說完,他薄唇微挑,揚起一個弧度,眼眸滑過屋南硃紅綵緞裝點的床榻,又意味深長地望向木楚。
“噗——”木楚口中含著的最後一口小酒,險些返了出來,森森被那沉聲地“愛妃”兩字,噁心到了。
誰是他愛妃?!
他倆人一沒拜天地,二沒喝交杯酒(雖然用的是一個酒杯),三沒領結婚證,他們倆個沒有一點點兒關係,好不好?
誰跟他有的是時間,呸。
她笑著起身,抬起手撫到他胸前,拉開二人距離。紅色吉服的誇大袖擺緩緩沿她抬起的手腕滑下,袖落匕現,鋒利刀劍抵在李喧胸口玄色龍紋的龍角之處。
“古刀碧落,小黑,你倒是有不少寶貝。”李喧不閃身躲避,亦不去奪木楚手中兇器,反倒注視木楚手中寶刀。
“哼,管它是碧落還是黃泉,我只知道,這道鋒利得很。陛下,您最好離遠點兒,免得一不小心撞刀口上。”說完木楚微微錯後一步,將刀刃在嘴邊吹一口氣,空氣中輕然發出一聲低鳴。
李喧雙臂環抱,饒有興趣看她一舉一動,大抵他也覺察到千嬌百媚的妃子跟眼前的酒鬼沒什麼干係,此番仍道:“小黑,朕有五十種不同的招式和方法可奪了你手中碧落卻不傷一毫,你如此,又有何用?”
她自然知道他功夫了得,可是,氣勢,總是要有的,決心,總是要表的,立場,總是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