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嫁我妹子湊了嫁妝,府裡就該喝稀粥渡日了。我那有銀子收買袁天師哪。”杜燕綏嬉皮笑臉的答道。
滕王嘴角抽了抽:“既然你襲了爵,有賜田有賞銀,織錦閣不用送份子錢了。”
杜燕綏笑道:“當初窮慌了。看著三娘接手管事,錢匣子裡才四十幾兩銀子。我捨不得讓她吃苦焦心。王爺又不是外人,不要吧,怕傷了您對三娘一片愛護之心。”
“不是愛護。是愛。本王愛上她了。”滕王一本正經的說道。
杜燕綏滿臉同情:“您怎麼總是愛著……不愛你的女人哪?自個兒找罪受,多虐心哪!”
滕王嘴角一翹:“本王眼光高!你還不是沾了本王的光。否則自怡怎麼會認識你?”
“我說王爺,你總叫著我媳婦的閨名,叫我情何以堪哪!”杜燕綏嘆了口氣道,“自我回京恢復了身份。我該還你的情已經還了。說實話吧,崔家我定是要踩下去的。所以幫著你和武昭儀。我知道,你在下一盤很大的棋。我不過是你的一枚棋子罷了。可是呢,皇上在和你對弈,我好像也是他手裡的棋子。我很苦命呢。爵位拿回來了,能給祖宗一個交待了。我只想和三娘過過散閒日子。您就放過我們吧!”
“我放過你?”滕王驀然回頭,馬鞭一指山間,“你這是要害死我!”
杜燕綏柔聲說道:“我是在幫你呀,王爺。龍氣一斷,皇上對你更加放心。你藏在江洲裡的水軍閒時跑跑船掙銀子,江匪海盜都啃不動,多好啊。”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扔給滕王:“王爺瞧瞧,可有繪錯?獨此一份,別無拓本。王爺攢的家當在這隆州城能過一世舒服日子了,想把大唐江山建成自家的後花園,錢少人也少,不夠哪。”
滕王捏緊了那個錦囊。兩人的目光對上,看到了對方眼裡的肅殺之氣。
“你保重,本王克妻,不會嫌棄自怡是寡婦。”滕王淡淡的說道。
杜燕綏微微一笑:“武昭儀重新進宮,嫌先帝取的媚字太過柔軟,替自己造了個字名曌。取日月行空之意。王爺需謹記,女人最善變,尤其是能被先帝忌憚的女人。”
滕王沉默著望向遠處。杜燕綏也微笑著,欣賞著陽光下的秋景。
“為什麼?”隔了很久,滕王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
杜燕綏認真的說道:“從我離開你回長安,在你心裡,我就是個死人了。棋還沒下完,留著我還有點用罷了。皇上卻不想殺我。我思來想去,只好幫他。”
滕王笑了:“沒想到本王努力的讓自己改變對你的印象,仍小看了你。”
杜燕綏偏過頭看他:“如果有一天,我死在您手裡。王爺莫要為難三娘。她喜歡你便罷了,不喜歡的話,您放過她吧。話已說盡,王爺想怎麼做,我都接著。”
他掉轉馬頭,朝著官道馳去。
滕王望著他和護衛們消失在山道上,曬然笑道:“是你先背叛本王,本王為何要心軟?”
二房的杜蒹葭出嫁了。大房的靜婉也順利的嫁給了李尚之。尉遲國公府令報訊,岑四娘生了個兒子。
鄒家也使人來報喜訊,燕婉懷上了。
喜事一樁接著一樁。
帶著孝,岑三娘沒有參與到這些喜事之中,備了禮一一囑人送去。
杜燕綏回到長安時,天氣已經轉涼。
深秋時節,老夫人感染了風寒,病了。
兩口子顧不得溫存,守在老夫人榻前。
岑三娘住進了正氣堂,日夜陪著老太太。
初冬第一場暴雨襲來。樹上的葉兒蔫黃著,被悽風冷雨一吹,打著旋兒的落得滿街都是。沾滿了雨水泥漿,蒼涼之感油然而生。
第一封西邊來的邸報在暴雨中送進了宮。
徵西軍一鼓作氣開進了蒼茫的草原,和西突厥開戰了。
大軍出發之後,高宗每月都點卯似的去皇后宮裡坐坐。今日得了開戰的邸報,高宗批閱完奏摺,看字都成了雙影,頭抽筋似的疼。
“去……皇后宮裡吧。”高宗臨時改了主意。
他不喜歡皇后那番貴女作派。卻極喜歡皇后身邊服侍的宮女。那手**功夫,緩解頭疼正舒服。
夜深了,皇帝不想吵醒皇后,只希望躺在暖和的炕上,被宮女**著舒服的歇息著。高宗沒有讓人去通傳,御駕在雨裡無聲無息的到了皇后寢宮。
宮裡已燒起了地龍。一進正殿,一股氣熱氣撲面而來,高宗疲倦的揮手讓內侍宮女們起身,隨口問道:“皇后歇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