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一個生來試試?”
懷胎十月有那麼輕鬆麼?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別說是在古代,就放在現代,能當兩孩子的媽就累得夠嗆了,她可是有四個兒子!岑三娘也想明白了:“反正生個閨女,大了也要嫁人。我再也不生了!讓他們大了給我娶四個閨女回來!”
杜燕綏當沒聽見。他挑了挑眉,理智的不和岑三娘爭。心想這事由得了你麼?我種了塊上等田。風調雨順的,撒下種子,總會發芽。
又賊又陰險的微笑讓岑三娘氣不打一處來。心裡暗暗盤算著,不懂科學的男人就是蠢。她算著排卵期,想懷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三小子輪流瞅了眼包成小枕頭的弟弟,齊齊嘆了口氣:“哎!”
五歲的小孩做出大人的模樣,逗得岑三娘和杜燕綏直樂:“嘆什麼氣呀!”
蕎麵直爽:“又是個臭小子,將來不知道聽不聽我的話呢。”
麥面輕聲說道:“像大哥就麻煩了。”
蕎麵不懂:“什麼叫像我就麻煩了?”
麥面不理他,轉身走了。讓蕎麵充分發揮想象力去。
米糕對岑三娘說道:“娘,我沒有嘆氣,我是高興。終於有人管我叫哥了。”
也不知道是岑三娘算計準確還是別的原因,生了小四後,一直沒懷上。一晃十年過去。三小子由小竹筍長成了婷婷青竹。小四也十歲了。
十年發生了很多事。
武后成了天后,與高宗並列二聖。轉眼間高宗病逝,太子弘登基。改天換地的訊息遙遙的傳到了偏僻的嶺南青溪村。
這樣的大事,只讓大人們發出了幾聲感慨。該下田仍下田,該進山狩獵照舊。生活依然平靜。
可是兒子們大了,不僅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對姑娘們也充滿了好奇。
長安鄒家來了信。杜燕婉希望杜燕綏能讓一子回長安,繼承杜家三房的香火。
時間早沖淡了杜燕綏對長安的記憶。加上岑三娘根本不希望自己兒子和未來的武氏朝廷有牽連。兩口子都犯了難。
宗族還好說。杜燕婉卻不好應付。她提到了杜老夫人和爹孃。她無法看到杜家三房從宗族過繼一個兒子繼承香火。
於情於理好像是說不過去。畢竟當初杜燕綏也答應過的。
“你瞧著吧,天后娘娘可不會甘心讓兒子親政。”隔了這麼多年,岑三娘終於透露出口風來。鐵口神判的高人模樣讓杜燕綏更加猶豫。
杜燕綏對現狀很滿意。回想當初自己的經歷,實在不想放一個兒子回去認祖歸宗,繼而讓全家又捲進朝堂之事。
反正嶺南離長安遠,拖著吧。
兩人忘了杜燕婉的脾氣。
三個月後,青溪村來人了。
“少爺,前面兩裡的路口有個茶寮!”前頭探路的夥計騎著馬走到馬車旁稟道。
鄒珍珠掀起簾子,吩咐道:“先去前面照應著,避過午時歇歇再走。”
夥計自去安排。
她縮回馬車裡,拿起摺扇不停的扇:“這地方怎麼這麼熱呀!騎馬曬得頭暈,坐馬車又悶得慌!”
穿著小廝衣裳的丫頭銀子拿著大蒲扇賣力的給她扇著風,安慰她道:“應該快到了。”
茶寮離青溪村口有十里路。是杜家設在這裡望風的。三小子大了,杜燕綏讓他們輪流值崗。今天輪著老大蕎麵。
蕎麵穿了身小二的服飾。嶺南的陽光把肌膚曬成了小麥色。沒有半分養尊處優的少爺模樣。擦桌送水也做了好些日子,動作熟練,扮成小二看不出半分破綻。
守茶寮的是原先府裡的一名老侍衛。經驗比蕎麵多。一見打頭來了四個夥計打扮的人,簇擁著一個管事。看膚色就知道是常在外面跑著的,給蕎麵使了個警醒著的眼色,迎了過去:“客人請坐,要喝什麼茶?”
管事是鄒雄傑從前的貼身小廝五兩。如今做了管事,陪著大小姐來尋親,五兩知道此事非比尋常。往四周看了眼,茶寮裡只有一個老闆,一個年輕的小夥計。再看煮茶的灶頭,牆面。煙熏火燎的痕跡很重。先前又看過地形,處在兩條道的交匯處,是個開茶鋪子的地方。知道定開了很長時間,不會是黑店。
“把涼茶備好。我家少爺馬上就到。借貴店歇腳,避避午後的日頭。侍侯好了,賞錢少不得把你。”五兩算著自家的人數,摸出了半錢銀子放在桌上。
先聽他口氣,又是少爺,又是賞錢的。沒想到只掏了半錢銀子。蕎麵轉過身拿茶碗,忍不住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