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知行閣出來,我就感覺渾身出的冷汗,到底是帝王之尊,光氣勢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皇帝是怎麼煉成的,反正不是一天兩天隨便一個人都可以當的。每次和她說話就像打過一場仗一樣。
不過,專門提起刑部,莫不是要把我調回去?可是我現在已經是尚書之職,怎麼也不能復了原職吧!
看來,只有這個可能了……若是這樣,倒是有點麻煩,我不由自主的皺緊眉。
“寧雅,沒想到會遇上你,真巧。”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樣貌,不熟悉的純熟的微笑。
“是啊,真巧。”我也微笑著回應,然後把她引進了內室,這裡是專門供大客戶談生意的地方。
採臣她其實在我們中舉之後就不來書社了,只是我一直沒有發現也沒有在意。
我其實早就知道採臣她最近又來書社了,從上次我和太女私下見過面以後。不定時的,有時候會買一些書,我讓掌櫃還是按照折扣給她。所以在這裡碰到她我並沒有覺得意外,因為我總要來書社巡視的,碰到也是合理,所以我只能說,真的很巧。
“現在常看什麼書呢,還是那麼古板的?”我請她坐下,隨意的問,其實掌櫃早就告訴我了。
“你以前老說我讀死書,所以現在我看得書也比較雜了。”我是說過,那個時候她除了八股辯經一類的書籍,幾乎從來不看別的,連地理遊記什麼的都不看。
恍惚間似乎已經是很久之前說過的話了,也似乎不是和眼前的這個人,我更喜歡和那個有些呆呆的書生說這些。
我們再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彼此都已經覺得無言。
“想到我們很久沒有聚一聚了,今天小妹在香雪樓設宴,不知道寧雅有沒有時間賞臉。”
“有酒席我當然樂意之至,沒時間也有時間了。”
“那今晚戌時,不見不散。”她端起來茶,和我虛敬一下。
“不見不散。”我的眼光一暗,這是我和她以前常做的手勢,每每我們約定好了一件事,只要這麼說了,就絕對不許失約。採臣,是你已經不瞭解我了嗎,我怎會失約的!
可能是因為上次在悅仙樓見面太不隱蔽了,所以這次選到了香雪樓,京城第一酒樓。
由小二引著進了包房,不意外的看到太女在座。
我一推開門,她便站起來。
“寧雅來了,你別怪採臣,是我正好知道她定了包房,才知道是請了你,因此跟了來,不介意本宮冒昧吧?”她的態度和上次有了不同,熱情依舊,但是姿態降低了一些,不再隱隱帶著高人一等的感覺,看樣子這次的貪墨案子弄得她日子很不好過啊。
“哪裡,難得太女亦有些興致。”
採臣倒是一臉平靜的把我迎進去,畢竟還是她的東道。
酒過三旬,說了些風月上的話。
太女語氣轉為鄭重:“前幾天的事,本宮都聽說了,多虧了你在母皇面前為本宮說話……”
我趕緊截住她的話:“倒不能算是我的功勞,我只是實話實說,若是皇上對這事有什麼別的想法,下官說什麼也沒用啊。”
這不是亂說,我那天說的所有的話,都是以一個不知內情的官員的口氣說的,而且說的內容深合我平時不管世事的態度,而且真的是句句實話,但是聽到太女耳中,我便是在偏幫她了。還有一點,我不以為皇上認定了一件什麼事,還會詢問我的看法,只能說明,一方面她想看看我是什麼態度,還有一方面,她不想打草驚蛇,還想再看看能牽出點什麼。如果她真的那樣做的話,我幾乎可以肯定她已經在準備把太女抓個現形了。
“下官可沒那個膽量敢欺瞞聖上。”我淡淡的說。
我這麼不鹹不淡的太女竟然也不以為忤,反而把手中的酒杯放下,露出傷感的神色:“其實本宮也知道母皇還是信任我的,可是我處於這個位置,多少眼睛在看著,還有多少人在暗中給我使絆子,致使我和母皇日漸離心。我雖是日日如履薄冰,但是卻是防不勝防。”說著狠狠灌了一口酒,“連手底下亦無可用之人,這次泗津堰一事,這幾個忘恩負義的,不知道是投靠了誰……”
她說的狠絕,不知道的人或許真的會相信,若不是我提前看了五皇女傳回來的密報,恐怕也是要半信半疑的。不得不說,這人吶,一個個演技都挺好,可惜這裡沒有奧斯卡小金人可以拿。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太女殿下不必多慮了,清者自清,時間會證明一切的。再說,皇上未必不是不相信太女,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