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縣城去了?”純粹是無話找話。
“我本想留下來的。但是,我知道留下來已經沒有意義了,所以我只有回去了。”方鴻遠不勝傷感。
李畫敏看灰沙庭院外的花草,吸了口氣淡淡的說:“方先生,你早應該回家的。你一個飽讀詩書的人。不應該把自己困在這個小村子裡,你不應該在這裡浪費光陰。”
“如果這裡有我的希望。我會永遠地留下。但是這裡只會讓我傷心,我只得離開了。”觸動往事的方鴻遠,傷感、激動地喃喃。
李畫敏低頭看杯中的開水,沉默不語。李畫敏不想回應方鴻遠的深情,她對於他並無愛意,也不好驅逐一個深情、傷心的痴情人。因此,李畫敏只有沉默。
沉默時間久了,李祥柏坐不住了,他問方鴻遠:“方公子,你不是僱了般、準備回縣城麼?船家恐怕已經等不及了。”這言外之意便是:你不能呆太久,該走了。
方鴻遠把拿來的畫像放李畫敏跟前,凝視李畫敏:“我走了,你多保重。這是我畫的一副畫像,送給你作個紀念。”
李畫敏淡淡地嗯一聲。方鴻遠凝視李畫敏,好像有許多的話要對她訴說,最終方鴻遠什麼都沒有說,獨自慢慢走下石階,穿過灰沙庭院,向東邊的大路走去。
走下斜坡的時候,方鴻遠與回家的趙世宇相遇。
“方先生,你來我家?有事麼?”趙世宇問話的時候,毫不客氣地直視方鴻遠,帶著研究的意味。
方鴻遠從容、客氣地回答:“趙先生,我要回縣城去了,來跟李公子告別。我已經見過李公子,我走了。”
李祥柏跟方鴻遠要好,趙世宇知道。趙世宇還知道,這位私塾的教書先生曾是媳婦的青梅竹馬的未婚夫。
這位教書先生,到底是來找李祥柏的,還是來找媳婦的?帶著這個問題,趙世宇大步往家裡走。
趙家的大門口處。
李畫敏展開畫像,瞪大雙眼:畫像裡的女子好眼熟,她楚楚動人,水汪汪的大眼柔情似水地凝望。李畫敏怕燙似的扔了畫像,捂緊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失聲驚呼。李祥柏湊近來看,意外之色在眼中一閃而過,登時恢復了平靜:“畫得真像!敏敏姐姐,方公子是個痴情的,可惜你跟他無緣。”
“祥柏,你別胡說八道。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惱了。”
李畫敏本能地覺得,這畫像是個惹禍的,她拿在手中要撕碎,想了想又捨不得,重新展開細看畫中人。嗯,這個方鴻遠可稱得上是丹青高手,將自己畫得惟妙惟肖,這含情脈脈的模樣,應該是過去身子原主跟方鴻遠獨處時的神態。
趙世宇步上石階,看到李祥柏在品茶,李畫敏雙手捧副畫像專注地看。她看到太入神,甚至於沒有看到自己回來。
“敏敏,什麼畫這般好看?”趙世宇在李畫敏身邊坐下,伸脖子看李畫敏手中的畫像,繼而拿在手中細看。李畫敏要收起畫像已是來不及。無奈地把畫像交到趙世宇手中,做賊心虛地緊張,與李祥柏交換個眼色。趙世宇看得微笑起來,他把畫像中的人跟李畫敏比較,咧嘴笑:“誰畫的?一點都不像你。”
李祥柏眼看李畫敏,露出個困窘的樣子:“呃,是我畫的。我畫技不高,只能夠畫出這種水平。姐夫見笑了。”李畫敏和李祥柏眼巴巴地看趙世宇,都盼望趙世宇放下畫像,然後把這副畫像忘記。可是事與願違。趙世宇小心翼翼捲起畫像,拿回房間。
房間裡,趙世宇將畫像掛在牆壁上。觀賞著,沉醉著,喃喃說:“這畫像,真是妙不可言。”畫像上的媳婦活靈活現的,她的含情凝視令人怦然心動。
大門口處。李畫敏由心慌恢復了平靜,她跟李祥柏串通一氣:“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那副畫像是你畫的。另外,你吩咐福兒,不可讓他露出馬腳。”
“我會的。”李祥柏點頭,關照說:“周媽媽那兒。你也得同樣囑咐了。”
事不宜遲,李祥柏把福兒叫進自己的房間,李畫敏叫周媽媽來大門口處。都叮囑了一番話。周媽媽和福兒都明白其中的厲害,一再保證不會多嘴多舌。
房間裡,趙世宇仍在面對畫像沉吟。
李畫敏走進去,看趙世宇:“有什麼好看的?這畫中的人就在你身邊。難看極了,不如撕了。”伸手就要取下畫像。只想趁早撕毀,以免留下麻煩。
趙世宇抓住李畫敏的手。阻止她的撕畫行動,目光從畫像上移到她身上,摟抱她親吻一下,低聲說:“畫得真好!這畫像留下,讓我慢慢地看。”在媳婦身上,趙世宇沒有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