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頭不敢再吱聲了。
景容止不知為何聽到“回天乏術”四個字就內心焦躁不已,腳下生風,往自己的臥房走去。剛一走進臥房,就看到太醫院的老太醫捻著花白的鬍子,緊鎖著眉頭,一副十分難辦的模樣。左右並排靜靜站著四個婢女,兩個小僕,一看到幽王景容止進來,齊齊跪倒請安。
老太醫一看是景容止進來,正準備起身行禮,卻被景容止一揮手攔下了。
“免了。她……情況如何?”
老太醫長嘆一口氣,遲疑了一下還是誠實得搖了搖頭:“幽王,這位小姐體內還有與您當初極為相似的毒素未清除,而且藏在體內日久,又沒有妥善的診治,早就輾轉成為一種極為陰寒的寒毒。她原本該注意保暖,或許還可以保證一時無虞,但從她此刻的情況來看,她最起碼在冰天雪地裡待了十二個時辰以上,就是個大活人也能活活凍死,更何況她原本就經不起什麼風寒……”14VP1。
不想聽他囉嗦,景容止抬手製止了老太醫的咬文嚼字:“無需連篇累牘的廢話,你只需告訴本王,她還有沒有得救!”
老太醫躊躇了:“這……”
“說實話!”
向著景容止拱一拱手,老太醫說了實話:“許是我才疏學淺,這位小姐當真是藥石無用了。幽王,還是儘快準備後事吧。”
果然……嗎?
景容止的嘴角勾了一勾,卻不知是嘲笑自己活活凍死了的娉婷,還是嘲笑著他自己。
“送太醫回府。”淡淡地命令了一聲,站著的一個小僕立即彎腰應下,引著老太醫出門去了。
景容止看了一眼其他幾個人,揮一揮手:“你們也都下去吧。”
終於,這裡只剩下他和鍾離娉婷兩個人。
不對,或許應該說是留下他一個人和鍾離娉婷一具屍體。吸了感時吸。
走到鍾離娉婷的床榻前,景容止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如白紙的鐘離娉婷,屋中的溫度將她身上的積雪化開,變成顆顆晶瑩的水珠粘在她的睫毛之上,然後越聚越大,最後終於不堪承受這份重量,從她的眼瞼滑落。
那情景,好像是鍾離娉婷……潸然淚下。
心中那隱隱竄起的無名之火將景容止燒得越來越煩躁,他不想看到鍾離娉婷沒有生氣地躺在那裡,安靜到毫無聲息。他想要她活,她還對他有用,而且就這麼讓她死了,未免太便宜她了。
“不要死!”明明知道鍾離娉婷不可能聽到他的話,他還是居高臨下地對著她下了命令,“本王不准你死!”
就像忽然醒悟過來一樣,景容止從懷裡摸出一顆丹藥,這是母妃留給他的緊急之下續命的靈藥,將鍾離娉婷的緊閉的朱唇強硬地撬開,然後將那丹藥放入她的口中,合上朱唇一抬她的下巴,使丹藥滑入她的香she之下。
“來人!”一邊觀察著鍾離娉婷的反應,一邊吩咐著屋外的丫鬟小僕,“燒一桶熱水,然後將御賜的紅參玉液抬進來。”
待各項準備就緒之後,景容止再次將丫鬟小僕屏退,雙手舉向鍾離娉婷的腰間。景容止略微凝滯了一下,但隨後還是自己親自將鍾離娉婷被雪水浸溼的衣裳裙裾都褪了下來,只留下一件薄薄的雪白中衣。
攔腰將人抱起來,觸到了鍾離娉婷中衣下滑膩柔嫩的肌膚,景容止的心可疑地漏跳了一拍,然後毫不遲疑地將人丟進了盛滿熱水的木桶裡,然後將一罈又一罈的紅參玉液倒了進去。
霎時間,臥房裡充滿了香氣襲人的酒味,鍾離娉婷蒼白失色的臉頰也正因為這頗高的溫度而微微泛紅,這微微的紅隨著她的面頰一路向下,爬滿了她纖瘦的脖頸,精緻好看的鎖骨,直到被木桶遮擋的身體去。
景容止黝黑的眸子一凝,覺得自己也被這滿屋的酒味燻得有些醉了。
別過臉去不看鐘離娉婷,景容止思忖著有了續命丹藥襄助,鍾離娉婷一時半刻還不會死絕。只要她還能暫且留得住性命在,這盛滿紅參玉液的熱水便可儘快驅盡她體內的寒氣,就算不能將她完全醫治好,最不濟也是能睜開眼。
景容止微微一怔:他剛剛在想什麼?他在想鍾離娉婷那雙笑起來彎彎的眉眼,就像他在靜園書房裡看到的那幅小像一般。
只要一想到,自己在被幽禁於靜園的時候,可能真的和鍾離娉婷發生過些許什麼,景容止就一陣心煩意亂。
正煩亂間,景容止一回頭,心臟再次被嚇得停跳了一瞬間。或許是鍾離娉婷的氣力不足,她搭在木桶邊緣的胳膊早已滑落進了水裡,失去了支撐,整個人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