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身體將將恢復,皇帝特意選派了忠心且得力的影衛來護衛他的周全。沒想到,他現在竟然為了一個女子,將護衛自己安全的影衛調遣離開。
“本王命令你去,你聽令去便是了。”景容止看了一眼影衛厲聲道,“送她回府之後立即派人來接應本王便是。”
見幽王的語氣不大好,影衛也不敢再多嘴,點了下頭,接過景容止懷裡的鐘離娉婷,幾個起落就消失在夜色裡。
“怎麼,有本事幽禁本王一十七年,敢重傷本王,甚至意圖謀殺皇子!現在……卻只敢在暗中窺伺本王嗎?”
目光凌厲地往靜園外的某處一掃,像一把利劍一樣刺向躲在暗處的鐘離澤。
鍾離澤也不知他是否真的看到了自己的確切位置,只是覺得景容止那一雙陰鷙銳利的狹長鳳目像深不見底的寒潭冰澗,wén rén shū wū被他那樣的眸光一掃,他全身的血液就彷彿被凍僵了一般。
恐懼,是他唯一的感覺。
削薄的唇邪邪一勾,景容止根本再也沒有看躲在暗處的鐘離澤一眼,宛如在自家的庭院閒庭散步一般,在鍾離澤的注視下,懶懶漫步在靜園裡。
手輕輕扶著剛剛鍾離娉婷靠著的大樹,腳下是被白雪映照而出的倒影,景容止看著那倒影,陷入了沉思。
曾經在這裡發生過什麼?為何他看著自己孤零零的倒影,覺得甜蜜又悲傷?
“王爺。”耳邊一陣銳風掠過,景容止應聲回頭,就看到前來接應的影衛已經來了。
“走吧。”收回手,景容止與影衛如來時一般,光明正大地離開了鍾離府。
躲在暗處的鐘離澤這才敢吁了好大一口氣,想要站起來,卻發現兩腿一直在發抖,一點兒力氣也使不上來。
剛剛在滿地白雪的映照下,他看得一清二楚,那人脫下白虎面具後的一張臉,儼然就是被他幽禁了一十七年的十三皇子,御封幽王的景容止。
他真的還活著!
距離稍稍有些遠,他只能勉強聽到景容止故意朗聲說給他聽的那句話。那一句話,宛如一道炸雷,將他僅剩的一點理智炸的灰飛煙滅。
景容止會怎麼對付他?鍾離澤只要想想廣麴酒莊裡莫名消失掉的宜酒,想想被苗醫救治之後就變得奇怪可怖的烏雅爾,他就禁不住渾身發寒。
“這一切一定都是陰謀!”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驚嚇,時時刻刻緊繃著的神經就要崩斷了似的,鍾離澤嘴裡唸叨著,搖搖晃晃從地上爬起來,往別處走去。
“二皇子救我,二皇子救我!”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王府侍衛就見幽王景容止步履匆匆地從外面趕了回來,攜帶著滿身的風雪。
“鍾離娉婷現在在哪裡?她怎麼樣?”邊走邊詢問著鍾離娉婷的情況。
小跑著跟在景容止身後的僕從眼疾手快地接過景容止換下的狐裘錦袍,機靈地答道:“已經延請了宮裡最好的太醫來為那位小姐診治,她如今正在王爺您的臥房裡。”
景容止猛地腳下一頓,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殷勤的僕從,挑起長眉道:“鍾離娉婷在本王的臥房裡?”
忙不迭地點點頭,僕從心裡正等著幽王的嘉獎,沒準兒還有賞賜。
自他伺候幽王以來,很少見幽王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特意命人將她送回來,還吩咐了要請宮中最好的太醫來醫治她。
想必是幽王十分在意的女子,伺候好她就能討好幽王。
“混賬東西!”沒想到幽王非但沒有賞他的意思,看他有些陰沉的表情,似乎對他的安排十分不滿,“誰準你將她安置在本王的臥房裡的!”
景容止不喜別人未經他的允許,就私自出現在他的臥房裡,尤其是這個鍾離娉婷,她是鍾離澤的女兒,就等同於是他的敵人。
既然是敵人,怎麼可以睡在他日夜休憩的床榻之上。
即便他現在要救她,也……一定……是因為不可以放任敵人這麼輕鬆的死去!
父債女償,也算是天經地義!
“王爺息怒!”僕從被景容止的勃然大怒嚇壞了,急忙跪倒在長廊上,忙不迭地磕著頭,“小奴這就去派人將那女子抬出王爺的臥房!”
景容止一甩衣袖,還未發話,那僕從又再度抬起頭來:“可是,太醫說那女子本就是中了劇毒,又未經妥善的調理,身子極為虛弱,現在又因為某些緣故風寒入體,恐怕回天乏術。小奴擔心……強行搬動她,會……”
“夠了!”沉聲一喝,僕從立即噤聲,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