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這件事,每一個細節都想了各種應對,這還沒迎進門就被發現了?
“怎麼可能?!”皓月再次詫異的吼了一句,轉頭看向小丫鬟:“你露餡了?”
“六皇子明察,郡主撩開轎簾還好好的,放下轎簾一會兒的功夫,就……”小丫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怎麼郡主獨自在花轎裡呆了一會兒就發現不對了?小丫鬟仰頭看向段凜澈:“郡主請六皇子去一趟!”
“請?!”段凜澈嘴角勾了勾,輕聲嘆笑:“那丫頭可不會這麼客氣!”說完翻身下馬,大紅色的衣袂在刺眼的陽光下劃出一道瀲灩的弧度,鳳眸微眯,轉身走向花轎。
身後,皓月盯著小丫鬟不停的追問道:“把剛才的事細細的說給小爺聽,小爺分析分析差在哪了?”
段凜澈抿起嘴角,一身大紅色的登科服,頭上束著鑲著紅寶石的銀色發冠,鳳眸微眯染著無奈,嘴角掛著一貫的輕笑,那樣尊貴絕倫的風華,只一個轉身下馬就已經引來了圍觀百姓的無數抽氣和讚歎。
走到花轎側,段凜澈隨著花轎前行,猶豫了片刻才開口道:“紫衣--”只喚了聲她的名字,那原本預計的說辭便卡在了嗓子裡。
蘇紫衣冰冷的聲音自轎簾內穿透而出,冷硬的語調裡夾雜著明顯的憤怒:“為什麼這麼做?!我不欠你的,你何以處處和我作對?!”
“我……”段凜澈挑了挑眉,該怎麼解釋,這樣無奈卻又無可奈何的算計:“我總不至於讓你嫁給段寒扉吧!”
“我根本就不會嫁給段寒扉!何況我嫁不嫁與你無關!”蘇紫衣氣急敗壞的怒喝,這個時候,這個情況下,再好的脾性也壓抑不住心中沸騰的怒火。
根本就不會嫁給段寒扉!這麼肯定?!原來--,原來你從沒想過嫁給段寒扉!段凜澈心頭一喜,堵在胸口這麼久的鬱結,這一刻瞬間敞開,嘴角不由的就勾了起來:“父皇的搶親,原來是你策劃的!”
段凜澈語調裡突兀的雀躍,讓蘇紫衣原本就翻騰的怒火此刻更是張口欲噴:“段凜澈,你現在最好設計個搶親,放我離開!”
“不可能!”斬釘截鐵!
“那我就決不下轎,你以為婚禮能成?”蘇紫衣怒視著轎簾,眼裡的怒火似要將轎簾點燃般,這一刻哪有多餘的心思去想段凜澈何以會大張旗鼓的算計她。
段凜澈到嘴的威脅咬在唇齒間,用陸府威脅她固然管用,可她對陸府的情義顯然是她不容碰觸的底線,如若如此,可以預見她日後會對今日做出如何激烈的反彈,更重要的是,自己不想讓她用那種敵對的目光看著自己。
“我不惜失去名節以換取今日的自由,你若攔我,休怪我拉著你一起丟盡你皇室顏面!”蘇紫衣冰冷的聲音似在牙齒間摩擦而出,透過轎簾一字一句的穿了出來。
自由?!段凜澈眸光一轉,菱唇勾起了一絲舒緩的弧度,順著轎子邊走邊低聲道:“紫衣,我一直覺得對你有所虧欠,此番如此,不過是想對你有所補償,卻不知你已然早有準備,但是--,你舍了名節,用天下人的恥笑換來的自由不過是親者痛仇者快的自損之舉,不若你我做個交易如何?”
段凜澈摒著氣,見轎簾內沒什麼反應便接著道:“你嫁給我,以一年為限,一年後你若想走,我隨時送上一份‘和離’還你自由,這一年之內,我絕不逼你做任何事,如何?”
“為什麼?”蘇紫衣忍不住問道。
段凜澈鳳眸裡挑了一絲怒意,這三個字比罵他一頓都讓他難受,在她眼裡,他永遠是那個處處和她作對的人:“別想那麼多為什麼,只管考慮是否合你心思就行!”
時間似在這一刻靜止,鮮紅的轎簾內外,一個屏氣靜候,一個蹙眉凝思
似過了許久,又或者只是須臾,蘇紫衣沉靜的聲音自簾內而出:“和離書,現在先給我!”
“好!”段凜澈心裡發堵,卻仍爽快的應聲道,隨即叫來居然,吩咐了下去。
片刻功夫,居然便拿來了文房四寶,段凜澈直接在居然躬著的後背上,在耳畔鑼鼓喧天的迎親曲中,在周圍仍在前行的迎親隊伍裡,寫了份落了款的和離書。
簡單吹了吹墨跡,段凜澈追前幾步,將和離書塞進了轎簾內,見轎簾內半天沒有反應,段凜澈轉身對居然道:“你守在這裡,聽本皇子妃的吩咐!”音調挑高,帶著刻意的試探,眼見轎內依舊沒有反應,段凜澈這才轉身走向白馬,翻身上馬直奔六皇子府。
民間就有搶親的風俗,雖很少出現在皇室,但也未引起多大的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