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迎來了和親的大夏朝公主段璞。
靜安宮內因為常年禮佛的緣故,屋子裡總有種細聞不覺卻又揮之不去的檀香味,便是重新修整過,那味道也似入了牆體,總是若有若無燻得段璞頭疼。
段璞憋著氣,不到窒息不呼吸,可深吸的一口氣換來的是更覺濃郁的一股味,一口就差點吐出來。
段璞伸手順著胸的口噁心感,仰頭時一不小心撞上了椅子後面硬邦邦的椅背,心中更覺氣惱之際,這宮裡的陳設都是十幾年前的舊傢什,看著就覺得憋屈,自己在大夏時,每半年都要換一次新款式的傢什,全都是陳穀子的手藝才能入得了自己的七公主宮,如今這靜安宮更像是奴才住的宮殿。
段璞咬著牙,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本來戰事打響後,自己是最高興的一個,可父皇為了藍月儀執意要去南賀,在過了南嶺後,段凜澈找人設了個局,要將自己帶走,適逢南賀國帶人圍攻,兩方交戰了許久,雙方的人馬都死傷不少,僵持不下之際,南賀國用箭射進自己屋裡一幅畫卷,上面蓋著南賀國的玉璽,那畫卷裡的人是南賀國國主,正是自己在大夏朝有過一面之緣的如神祗般的男子,自己便鬼使神差的選擇跟著南賀國的使臣來了。
本以為南賀國國主也是對自己有意,心心念念才會著人去接自己,卻不想,自己和親之日起到現在都沒見到過國主,甚至被分配在這樣靠北的宮殿。
段璞正鬱悶著,屋外太監尖細的嗓音傳到:“良妃娘娘接旨,國主有旨,賜良妃娘娘羅曼羅蘭一株!”
段璞驚喜的跪地接著那株花瓣如鮮血凝結成的羅曼羅蘭,謝恩後,著身邊的宮女打賞,可那太監卻甩手離開,轉身之際,那太監一臉嘲諷的道:“千里迢迢來不就是為了這株花嗎?快拿去吧!”
那太監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段璞,自己千里迢迢來是不是為了這花,或者說究竟所為何事,你們將那副畫射入我屋裡就應該知道的!
段璞冷眼看著手裡的曼陀曼蘭,摘下一片花瓣捏了一下,那花瓣便如滴答的鮮血一般,捏散在自己手指尖,聞一下,還真就一股血腥味,整株花竟然沒有一絲香味,全然都是血腥味。
段璞擰了擰眉,隨即用力的將手裡的花摔在地上!
‘咣噹’一聲!那曼陀曼蘭落地後,只一片刻便化做了一灘血水,腥臭味甚重。
段璞捂著鼻息後退一步,眼裡閃過一絲得意,此舉--,一要讓藍月儀死,二要讓父皇知道,在這南賀國靜安宮,誰才是主人,少對自己指手畫腳,三要讓炎若輒知道,自己來可不是為了這珠花!
知道段璞毀了曼陀曼蘭,最高興的是蘇紫衣,因為蘇紫衣自炎若輒活裡知道,炎若輒是想用曼陀曼蘭釣出藍月儀的藏身地,用藍月儀威脅段昶梓跟自己去封鹽,此舉雖讓藍月儀解毒遙遙無期,卻至少保證了大局無礙、性命無憂!
而為此段璞此舉瘋狂的,一個是段昶梓,如瘋了般狠狠的一個耳光打在段璞臉上,而另一個炎若輒,則將段昶梓帶走之際,著人將段璞的雙手釘入牆柱中,從食指到肩肘整整釘入了一百多根釘子……
☆、160 鏡月太子出生啦!
南賀炎帝十一年 夏
南賀國和大夏朝兩帝王之戰已經打了整整四年!
鳳陽宮--
側殿的浴房裡,厚重的布簾擋住了屋外的陽光,整個屋子裡都是暗的,幾顆拳頭大的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屋內的掬水聲撩人耳膜。
破水出浴聲後,女子冰潔光滑的肌膚在夜明珠柔和的光束下如玉般凝脂柔潤,一旁一對宮女緊忙將備好的丈餘寬的白絹布展開,細細的擦掉每一滴水珠,淨身撤離後,自有另一對宮女上前,將淺黃色的束裙為女子著上身,兩個宮女隨即跪地將一排排的盤扣扣好,一旁個子稍矮的宮女端著鏤空雕鳳薰香爐,在每穿一件衣服時,便細細的薰香一遍。
所有穿戴完畢後,宮女抬著銅鏡至女子面前,隨即全都一臉懼意的跪倒在地。
鏡中的女子,身材婀娜多姿,頭梳飛雲髻,八尾鳳釵,峨眉如黛,肌膚如凝脂,元寶嘴微微抿著,眼簾輕啟星眸掃視,星眸流轉間如含秋水般帶著煙波撩人,偏只一眨,便似含著一道冷冽的寒光,在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之時,臉上多了份清冷。
蘇紫衣抬手,宮女緊忙將銅鏡撤離,隨即自有宮女推開浴房的門,似有萬丈光芒刺進眼簾般,蘇紫衣快速的闔上眼,片刻後抬眼,眸子裡帶著一份決然,邁步走出了浴房,身後拖曳的淡黃色裙襬在地上劃出唦唦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