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衣冷哼一聲,並不介面,也不抬頭看他。
靈虛子無奈的看了蘇紫衣一眼:“你是我徒兒心尖上的人,我不會傷害你,但是你的靈魂還沒有和肉體全然融合,所以剛才在道觀中才會被法陣控制住心神,我可以幫你駐魂,以後再也不用怕有人會發現你借屍還魂的事,告訴我藍月儀的事作為交換,如何?”
蘇紫衣依舊垂眸不語,這個條件確實誘人,可越是誘人便越是說明這裡的水深,讓自己拿藍月儀去冒險,無論是對以前的蘇紫衣還是現在自己的心境,都是不允許自己這麼做的。
靈虛子自認這一番話下來,無論蘇紫衣什麼樣的反應,自己都能從中判斷出一二,唯有這沒有反應的反應讓他摸不著頭緒:“藍月儀沒死,對不對?”
靈虛子說完站起來,土黃色的道袍被風吹的鼓了起來,拋開那頭灰髮,看起來最多也就三十七八歲,只是此刻臉上多了份冷峻:“藍月儀的命格本來就不應該早死,若不是有特殊的情況,她應該長命百歲的!”
特殊情況?!蘇紫衣心頭一頓,自懷裡拿出那個寫著梵文的布條遞給靈虛子:“麻煩長老幫忙看看這個!”
靈虛子詫異的看了蘇紫衣一眼,視線落在蘇紫衣手上的布條上,最終接了過來,先仔細的捏了捏布條的質地,而後放在鼻下聞了聞,最後才低頭看向布條上的字元,眉頭漸漸鎖了起來。
蘇紫衣靜靜的等著,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這個布條很明顯是詛咒,穿在蘇赦音屍體上,在蘇紫衣的想象裡通常有兩個可能,一是,有人給蘇赦音穿上,詛咒蘇赦音或者與蘇赦音相關的人的;另一種情況是蘇赦音穿上用來詛咒宏緒皇帝的奪妻之恨的;無論是那種情況,蘇紫衣都不打算讓段凜澈知道,父輩的事情,太過複雜,不是一句對錯能分得清孰是孰非的。這也是為什麼自己明明感覺有危險還是執意要自己來,不將這事交給段凜澈的原因。
靈虛子將手裡的布條放在石桌上,點指按住,推到蘇紫衣面前,低聲開口道:“這布料是地獄之花的汁液染成的,浸在硃砂和靈符水裡熬製過的,能夠增加這符咒的法力三倍不止,咒符上的兩句話是:我愛之人,靈魂相隨!我愛之人,生死相依!”
蘇紫衣覺得自己的身子一定是抖的很厲害,因為段凜澈緊張的叫著自己的名字,飛身而至,將自己緊緊的擁進了懷裡,蘇紫衣倚在段凜澈的懷裡,喉嚨有些乾啞,側頭失神的看著那塊咒布,許久才不能置信的啞聲問道:“道長,這咒佈會有什麼效果?如果在死人身上會怎樣?”
靈虛子挑了挑灰白的眉毛,看向段凜澈,有這個徒兒在,自己還真不好威脅這丫頭,尤其在段凜澈目露寒光的看著自己時:“不過是個情愛的符咒,但是通常為道之人不會下這樣的符咒,一般的修為也下不了這樣的符咒,如此單方面的借用符咒控制另一個人,有違天理,而若是死人這樣就更殘忍了,完全是在詛咒心愛之人和他一起去死!”
蘇紫衣不願去相信,不願將矛頭指向那個她最不願懷疑的人,抬頭去看靈虛子,像是一個溺水的人在尋找那唯一的求救機會般,瑟瑟的問道:“有沒有可能是別人求來,穿在一個死人身上的?”
“不可能!”靈虛子直接搖頭:“這樣的道符,只能自己求來自己用!”
蘇紫衣忍著心中滔天的巨浪翻湧,強逼著自己開口問道:“若是在一個死人上身,怎麼能解?”
靈虛子童顏上閃過一絲疑惑,開口答道:“若是死人已經腐爛,屍水與符咒相融,便是無解了,若是沒有腐爛,只需燒掉符咒,將符咒的灰水給對方飲下便可!”
段凜澈低頭看著蘇紫衣,感覺到她在自己懷裡微微的發抖,隔著衣服仍能察覺她搭在自己胸口的手異常冰冷,臉色慘白,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般趴在自己懷裡,段凜澈直覺這事可能和藍月儀有關,不問,只用力的將她收進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靈虛子看著段凜澈拍在蘇紫衣後背的手,眸光一緊,轉而對段凜澈道:“為師有話對你說!”
不等段凜澈開口拒絕,蘇紫衣仰頭說道:“我想一個人靜靜,在這裡等你!”說完推開段凜澈坐在了石凳上,直覺靈虛子會對段凜澈說自己只是個遊魂的事,與其自己開口,倒不如讓他來說。
段凜澈脫下自己的外衫搭在蘇紫衣身上,抬手勾起蘇紫衣的下顎,低頭在她唇上輕啄:“我一會兒回來!”
段凜澈見蘇紫衣點頭扯了一道安慰的笑容,轉身跟著靈虛子一起走進了一旁的松林,轉頭看向蘇紫衣,在觸目所及的地方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