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杯,走至畫舫欄杆邊,望著朦朧飄渺的山色,輕飄飄地吐出字句,聲音裡不帶起伏:“府中琵琶第一手在落影閣,便籠絡了杭州府三教九流。”
黛娘轉頭追著趙成益移動的身影,忽的注意到湖面上的幾處燈火,不由靈機一動,旋即轉了身,在趙成益的身後緩緩道:“春夏秋冬,西湖各為所愛,趙大官人也說三教九流,可見東風落影,也各得人心。人道是,東風樓,花茶不茶。依黛娘來看,時下聲色犬馬亦能風雅一番,如此,何事不能附庸風雅?也不過一個捧場罷了。琵琶第一手又如何?君子鼓琴,方是真正的雅事呢!此二樣,東風樓能否佔全卻是趙大官人的本事了。”
趙成益聞言,早已轉了身,斜靠在欄杆上,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不錯,東風樓不缺的,正是“君子”,至於鼓琴……
趙成益看著黛娘,細長丹鳳盡是戲謔:“如此,區區確該搭個草舍與人方便啊。”
黛娘心中大石終是落定,不由輕輕呼了一口氣,隨即一福:“趙大官人善心。”
第二六章 狹路暗爭鋒 春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葉落時。轉眼,一場秋雨一場寒。
日暮時分,天際不復往日的明媚綺麗,幾乎壓城而至的黑雲暗沉沉的叫人透不過氣來,蘇珺兮和清風站在一鶴館後院大廳的廊前簷下,眼前風吹秋雨,密密霏霏看不分明的珠幔落在天地間便有如崑山玉碎、芙蓉泣露,直令人聽得蕩氣迴腸。
屋簷邊緣彙整合柱的雨水落在地上,時時濺起的水花早已漫溼了屋簷下的地板,蘇珺兮對著眼前秋雨只覺得水汽濛濛中一股寒氣不經意間便迎面逼來。
“還是等雨小些再走吧。如此大雨,即便王叔和阿虎帶著斗笠穿了蓑衣也要被淋得一身不堪。”蘇珺兮與清風說罷,轉身回了屋內。
“我看也是,小姐正好與二少爺做個伴,省的每回二少爺都孤零零的最後一個走。”清風聞言也跟著蘇珺兮進了屋。
陳則濤每日都是最早一個來一鶴館,又是最後一個才走,因此稱他一句醫痴並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