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丫頭從長廊一側的角房出來,看到小丫頭摔散了包袱,忙低聲狠厲斥責,說:“你慌慌張張幹什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真不中用。”
小丫頭趕緊爬起來,囁嚅說:“玉秋姐姐,我、我……都、都準備好了兩人看到江雪,忙揀起包袱包好,一起快步跑進角房,邊跑邊回頭,一臉警惕戒備地看她。角房原是下人上夜避風休息的地方,為方便前來的拜壽赴席的女客,花府把角房騰出來,修繕收拾,暫時當做女客們小坐更衣的處所。
這個叫玉秋的丫頭很面熟,江雪冥思片刻,想起這兩丫頭都是沐府的奴婢。玉秋是花園裡伺候的大丫頭,剛調到泊柳居伺候沐雲霧。
伺候沐雲霧的丫頭更換頻繁,死傷率極高,下人都知道伺候十小姐很危險,沒人願意做。只因為沐雲霧是老太爺寵到心尖上的人物,管事不得不奉迎遵命。
敞廈內已經開始坐席了,角房沒人,沐雲霧的丫頭跑進角房幹什麼?那套沾血的衣服是誰的?江雪盯著角房,心裡萌生出一連串的疑問。兩丫頭鬼鬼祟祟,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知沐雲霧又有什麼陰毒計劃,還是謹防為上。
“九妹,我找你半天了。”
江雪看到沐雲月過來,迎上去,問:“有事嗎?八姐。”
沐雲月把江雪拉到迂廊一角,低聲開口,說:“九妹,你一定要幫我。
“什麼事?”
“花老太爺過壽,又有你們的事忙,太太這些天沒提把我送到太子府的事。等你們的事情忙清了,她還會送我去的,我不想去,你幫我想想辦法。
自沐雲月提到鍾情李箏,江雪就留意了李箏的情況,只是沒時間和機會明說。李箏是南成遠的心腹愛將,武行出身,跟南成遠征戰多年,屢建戰功。四海平定之後,被調到戶部做起文職,政績突出,在同僚中口碑也不錯。
聽說李箏老家在塞北,家中原有妻子,後來病逝了,他一人在京,鯨獨幾年,不知他有沒有再娶之意,對沐家小姐看法如何。即使李箏有意,兩人你情我願,沐家又怎麼肯把金尊玉貴的小姐嫁給毫無根基勢力的李箏呢?
江雪把李箏的情況告訴了沐雲月,如果她不介意做續絃,她會再求助南成遠,促成此事。沐雲月粉面飛紅,雙目含羞,尋思片刻,點頭答應。
“八姐,你放心,等宴筵結束,我找成親王,讓他跟李箏說 ”
“成、成親王他肯幫忙嗎?”
江雪眼角眉稍得意飛揚,輕哼一聲,說:“他一定會幫忙,我讓他幫忙,他敢說不幫嗎?他若是敢說半個不字,看我怎麼收拾他。”
沐雲月拉著江雪的手,臉上嬌羞無限,低聲說:“九妹,麻煩你了。”
“這件事包我身上,你跟我別客氣。”
“好,我們進去吧!”
沐雲霧的兩個丫頭從角房出來,看到江雪和沐雲月,都低垂著頭,對她們不理不睬,小丫頭匆忙向外跑,玉秋快步走邊右邊敞廈。江雪把小丫頭拿血衣的事告訴沐雲月,詢問情況,沐雲月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沐雲月拉了拉江雪的手,撇嘴一笑,說:“九妹,我告訴你一件好笑的事。”
“什麼事?”
“喬側夫人鼓動太太,讓把你送到府裡的黃金分了去打首飾,還挑了你送去的首飾和綢緞給十妹做嫁妝。太太怕落埋怨,去問了老太爺,老太爺說你送去的東西一絲一毫也不讓動。太太又讓喬側夫人把東西全部還回來,中間差落了一些,也讓她掏銀子添補上了。喬側夫人這兩天火氣特別大,到處嚷嚷發火”
柳姨娘處世淡靜,對金銀財務也不放在心上,送去的聘禮不聞不問,全憑花太太打理。還好花太太聰明,深知那些聘禮關係重大,隨便挪用要擔責任。看來,她要多費些心思了,否則那些東西還不知要讓人糟蹋多少呢。
“那是我孃的聘禮,她們母女也敢伸手,真是不要臉面到了極點。”
“誰說不是呢,喬姨娘自從升了側夫人,偌大的沐府都擱不下她們母女了。”
江雪撇了撇嘴,說:“櫚不下又能怎麼?誰敢找不自在,看我怎麼收拾她們。”
吉時已到,沐府的管家通知開席,男女賓客都走進敞廈,祝壽恭賀聲傳來。打扮整齊的小廝和丫頭託著酒水菜餚陸續走進敞廈,神色恭敬,步履匆忙。
花府的管事嬤嬤一臉熱切地領著江雪和沐雲月走進右邊敞廈,眾人看到江雪,都有些吃驚。花太太忙一張笑臉迎上來,稱呼江雪為江河郡主,帶著她給花皇后和太子妃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