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多想攴。
果然……
“拿弓箭來。”楮墨聲音平靜,轉動拇指上的玉扳指,嘴角笑意雲淡風輕。
碧水無聲抬手,身後侍從已經會意過來,退去片刻,再回來時,已經拿了一把弓箭走了過來迥。
碧水接過,然後走到楮墨面前,躬身雙手呈上弓箭。
楮墨接手弓箭的時候,隨口問碧水:“可曾吃過鷹肉?”
碧水微愣,下意識搖搖頭,聽說鷹吃死屍,她雖不忌食,但鷹肉卻從未想過要食之。
“那你今天有福了,射下來給你吃可好?”平平淡淡一句話,楮墨說起來的時候,他甚至在笑,碧水卻微微蹙了眉,她能拒絕嗎?
楮墨也許只是隨口說說,他並不見得真的會讓碧水吃這隻鷹,但此鷹生死,從他手執弓箭的那刻起,命運就註定了,非死不可。
弓拉半月狀,箭尖直指蒼穹飛鷹,卻並不急著射殺,而是好整以暇的看向身旁宮婢:“你說這鷹,朕殺,還是不殺?”
宮婢一愣,忙屈膝跪在地上,顫聲道:“皇上主掌殺伐,奴婢不敢妄加言詞。”
“沒用的東西。”楮墨唇角微扯,話落,箭離弦,直直往高空射去,眾人還沒回過神來,就見適才還盤旋不止的飛鷹一聲尖叫,倉惶墜落,然後卡在一棵合歡樹樹杈之中。
楮墨手握長弓,眸色冷厲,話語卻輕飄飄的:“吳國有軒轅澈可驅鬼禍世,難保不會有能人異士喚鳥窺探鄰國情報,凡事多長個心眼總歸沒有什麼壞處。”
把長弓扔給碧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搖動輪椅跟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冷冷的吐出幾個字來:“但凡覬覦楚國、天下者,殺無赦。”
碧水垂頭,在楮墨走遠時,抬眸看著他,微微抿唇,眸色深幽,天下……且不說吳國難攻,就說燕國吧!燕簫和鳳夙強強聯手,勢必會成為平定天下的障礙石,到那時,楮墨面對鳳夙,他會手下留情,還是殺之呢?
不期然想起那夜,月朗星疏,內殿白紗飛散,男女衣衫凌亂掃地,床榻之上有喘息嚶嚀聲萎靡響起。
她站在黑暗一角,看著床上痴纏不休的男女,眼神暮靄。
躺在楮墨身下的女子分明是鳳夙,她眸色微微眯了眯,對於鳳夙出現在楚國皇宮而不是燕國帝宮感到很詫異。
“說你不是顧紅妝——”床榻上,楮墨眼神兇戾痛苦,戴著玉扳指的修長右手成虎拳,在兩情繾綣時,忽然掐住鳳夙的脖子,在那種情況下,恨意滋生的同時怎會沒有徹骨的疼。
“我不是。”鳳夙竟然應了他的話,最重要的是,鳳夙在極致的痛苦中感受到了令人羞恥的歡愉,只因她臉上的表情很奇怪,那一刻,似痛似悲,似歡似喜。
楮墨眸色變了,戾氣消散,開始小聲的喚著她的名字,他叫她:“小七——”
女子身體白皙,修長的雙腿宛如妖嬈攀爬的藤蘿,緊緊親密的纏繞在楮墨的勁腰上,因為身體湧動的歡愉,玉足交叉宛如拉滿弦的弓。
楮墨要她,那必定是抵死纏綿,開在罪惡和痛苦下的愛和恨,讓他失了以往的冷靜,他似乎要死在鳳夙的身上,或是期盼鳳夙能夠死在他的身上一般。
鳳夙出口呻吟越是痛苦,他就越是興奮,每一次進入似乎都帶著惡意……
那夜,鳳夙蜷縮著身體,被他從後方衝進身體,她下意識退縮,卻被他扯著頭髮,按壓在床上,修長的手指落在鳳夙白皙的玉背上,透著說不出來的香豔,楮墨眼眸發紅,狠狠貫穿她的時候,鳳夙沒看到,有一滴淚砸落在她的背上,她大概以為那是楮墨的汗水。
而楮墨也沒有看到鳳夙眼角的淚水自始至終都沒有斷過……
他們更不曾看到有一個啞女站在陰暗角落裡,悲憫的看著他們,眼神冷漠,然後隱身暗處。
那夜,碧水並未遠去,而是守在了庭院之中,她意識到那個女子或許不是鳳夙,鳳夙沒有感覺,怎會在男女情事中感受到痛苦和歡愉?
原來,真的不是鳳夙,而是綰綰。
天色發白,楮墨方才沉沉睡去,從內殿中走出一女,卻不再是鳳夙,而是綰綰,她立身庭院之中,深深看著宮門,眸中水光浮動,在滾落之前,提氣飛身離去……
翌日楮墨醒來,頭痛不已,對昨晚事情略有印象,但卻不記得那人是誰?
“昨夜你守夜?”宮女服侍楮墨更衣時,楮墨問碧水。
碧水搖頭。
“查查朕醉酒寵幸了誰。”頓了頓,嘴角笑痕冷冽,楮墨從薄唇間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