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三娘會以為自己看錯了。
那樣的異常,不止三娘有所察覺,就連阿筠也一掃之前小無賴之風,閉嘴不吭聲,看起來乖得很。
鳳夙把劉嬤嬤親自送回去,吩咐宮人好生照顧,這才折身返回庭院。
“姑娘有心事?”三娘飄到鳳夙身邊,聲音很輕榛。
鳳夙聽言,微不可聞的笑了笑:“無心之人,哪來的心事?”
“姑娘不開心。”話語被噎,三娘並不生氣,反而語含關切,靜靜的看著鳳夙,她很少出現這種神情,如今怕是有了困惑事。
鳳夙起先沒說話,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剛送到唇邊,又沒了喝茶的興致,不由放下杯子,看著蘇三娘道:“三娘,我有一事相求。銥”
蘇三娘失笑道:“姑娘這話見外了,你只管說,但凡三娘能做到,絕對不會推辭。”
鳳夙略一沉吟,方才道:“那顧紅妝倒是蹊蹺的很,你幫我試試她。”
蘇三娘微愣,問道:“如何試?”
“扮一人,近前試探,所為何人,興許一試便知。”
蘇三娘察覺出了不尋常,好奇道:“姑娘,此話何意?”
“三娘,有鬼魂佔據了顧紅妝的屍體。”既然讓三娘出手相幫,有些事情有必要事先告訴三娘。
蘇三娘訝聲道:“你的意思是,現在的顧紅妝並不是原來的顧紅妝?”
“嗯。”
“姑娘……”蘇三娘直言脫口道:“原來的顧紅妝哪去了?”
“你說呢?”
“……”蘇三娘和鳳夙平靜無波的雙眸在半空中相撞,心裡一凜,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來,姑娘會不會是……
鳳夙看著三娘,慢條斯理開口:“怎麼不說話?”
“問題太多,不知從何說起。”陷在複雜的思緒中,三孃的語氣不期然沉重了好幾分。
鳳夙猶豫了一會兒,溫溫含笑:“三娘,你很聰明,你從漠北開始便跟隨於我,有些話,有些事,我不告訴你,不是有心欺瞞,而是我有我的無可奈何和逼不得已……”
蘇三娘打斷鳳夙的話,嘴角笑容嫵媚溫暖:“姑娘不要說了,我都懂。1有些事,你不說,我便不問。不知姑娘要我扮作何人 ?'…3uww'”
對於蘇三娘來說,鳳夙是她的親人,僅此而已,其他的事情一點也不重要。
“你且近前來。”鳳夙抬手示意蘇三娘過來。
鳳夙對蘇三娘耳語的時候,阿筠在襁褓裡側著胖胖的小身體,豎著耳朵,細心聆聽著,只不過很可惜,距離太遠,鳳夙聲音又小,所以他什麼都沒探聽到。
有什麼話,是他不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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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夙能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她自己。
從合歡殿回來,她彷彿萬事放下一般,懶散的躺在床上。
“娘,跟兒說說話。”
“娘,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別怕,告訴兒,兒幫你報仇去。”
“娘,你睡了嗎?”
……
諸如此類,魔音入耳,鳳夙不堪其擾,驀然直起身,殺的阿筠措手不及,愣愣的看著她,然後狠狠的嚥了一口口水。
房間是沒法呆了,鳳夙走出房間後,坐在了庭院石階處的平地上,然後順勢躺了下來。
有些事情太過凌亂,她需要冷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
只不過這一想,想的時間似乎太久了一些,期間綰綰來過一次。
綰綰原本要給鳳夙送信的,但見她似有心事,打不起精神,猶豫片刻,最終沒有將信拿出來,而是俯身問鳳夙:“姐姐,你怎麼了?”
“在想事情。”
綰綰問:“想通了嗎?”
“沒有。”
過了一會兒,綰綰問:“……姐姐要不要喝酒?”
“喝酒?”跟喝白水一樣,不喝也罷。
綰綰笑嘻嘻道:“既然想不出來,何不一醉方休,說不定第二天醒來,那些解決不了的問題,忽然間就豁然開朗,迎刃而解了呢?”
真是不該信了一個鮫人的話,而且還是一個天真無比的鮫人,那麼她說出的話,就更加令人質疑了。
但鳳夙卻信了,不但相信,而且還深信不疑。
兩壇酒,先後從無名湖裡冒出來,綰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