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夙看著綠蕪,還真是不可救藥。
“你這場白日夢該醒了。燕簫如果不知道你我身份的話,你以為他為什麼會那麼信任我?難道你不覺得他最近有心疏離你嗎?”
她如遭雷擊,臉色蒼白如紙,靠著牆,才不至於跌倒在地。
“不會的,你騙我……我是顧紅妝,我才是顧紅妝。”她慌亂,無措,不安,甚至……絕望。
“放心,我不跟你搶。帝君現如今誤以為你才是鳳七,所以對你下達了必殺令,顧紅妝這個身份,我送給你,不跟你搶,你可以留著用一輩子,當然……如果你還有一輩子的話。”
鳳夙的話音,宛如利刺,在綠蕪的心裡劃出一道道長長的血痕。
綠蕪胸口起伏,急促的說道:“我要跟帝君說,說你才是真正的顧紅妝。”
“你以為帝君會相信你的話嗎?”鳳夙走到綠蕪面前,輕輕撫摸她的空眼眶:“綠蕪,我要感謝你,替我頂了死罪。”
“顧紅妝,我要殺了你……”驀然橫空出掌,奈何鳳夙早已狡猾避開。
鳳夙走到牢門前,似是想到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綠蕪,微微含笑:“對了,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和燕簫還有一個兒子,用你的死成全我們一家三口得以安寧,我真是過意不去。”
兒子?
綠蕪身形搖搖欲墜,頭暈目眩中,腦海嗡嗡作響,一種不知從哪湧出來的疼痛忽然從身體某一處湧了出來。
“你騙我……”
一口鮮血奪口而出,雙膝一軟,癱倒在地,為何房頂一直在轉?
帝都,空無一人000】
阡陌紅塵,有一種情,宛如鏡中花,水中月,只能放在記憶深處珍藏和幻想,卻不能時常拿出來觸控,要不然只會變得面目全非。愛睍蓴璩
綠蕪用謙恭溫順隱藏了她的心高氣傲,妄想得到那些不屬於她的東西,於是今後一系列的悲劇,全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與他人無關。
但她學會了遷怒,學會了憎恨,當一個女人慾求不滿,求而不得,無所為欲時,她就會變得竭斯底裡,焦躁彷徨。
她在無人的深夜,陰暗的廊角一端,偷窺著一個叫燕簫的男人和一個叫顧紅妝的女人。
她看著他們站在庭院中輕鬆淺談,看著他們廝殺對弈,看著他們長槍比武,看著他們埋頭算計政敵…轢…
初夏第一支新荷,他交給她:“夫子,你若喜歡,學生年年都採來送你。”
她長跪御書房之外三天三夜,他在王府醒來,長袍都沒有來得及穿,奔進御書房,身上溼淋淋的,那麼狼狽的一個他為了她,跟帝君磕頭:
“父皇,兒臣求你放了夫子,兒臣給您磕頭了。篦”
沉香榭,他以為她要收拾包袱離開,他從身後抱著她:“夫子,不要離開學生,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你跟我說,我改……”
……
被他真心相待的女人是鳳夙,但她卻在無人時,把顧紅妝想象成了她自己,她幻想陪伴燕簫的那個人是她。
發現自己喜歡上燕簫,她滿心滿眼的歡喜,她對鏡梳妝:“待你平定天下,匡扶社稷之時,你娶我可好?”
她為他開始淺淺描繪花紅,但那樣的美麗姿容一旦走到顧紅妝面前,就會變得粗俗和微不可見,所以他才會對顧紅妝身邊的她視而不見。
她一直心儀的男子傾心他人,她站在無人關注,死寂的角落看著他們的笑顏,有一種痛因為在心裡盤旋了太久,所以它痛的時候很痛,消失
的時候,宛如天際輕淡的雲,風一吹也就輕輕飄散了。
醉的是紅顏,痴痴愛了一個男人八年,卻只能將他當主子一樣來看待,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出來她喜歡燕簫,她把自己的情緒掌控的那麼好,
好到她有時候都能把自己給欺騙了。
歲月催人老,昔日少年漸漸長大,玉樹臨風,吸引萬千目光,有多少女子芳心繫於他身,她高興地同時,卻也隱隱慌亂。
喜的是,她喜歡的男人,是真正的人中之龍,那麼多女子喜歡她,驗證了她眼光真的很好。她悲的是,這麼好一個男人,她卻無法擁有,他
明明就在眼前,有時候走的近些,甚至能夠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但她連碰他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她怕打破這種極力維持的平衡,如果他厭惡她,鳳夙忌憚她,但她就得不償失了。
她一直覺得鳳夙配不上燕簫,縱使她是燕簫的教習夫子,縱使燕簫能夠有今天,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