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悔言’?意思是她若不出現,他一定會有甚舉動令今後的她後悔麼?難不成李奕失了良心要對付晟郎?
溫榮煩躁地拂過桌案,本是想將那封書信掃到地上,不慎打翻茶盞,茶湯一下子潑在書信上。綠佩‘唉喲’一聲,趕緊過來詢問溫榮是否被燙著,還想撿起書信,可書信已經被茶湯浸透。
溫榮看著被水化開的字跡,眉頭越擰越緊。
盛京鮮少有人知道衡山石廩。放眼整個盛京,也只有東市仙客來一家茶肆能尋到此茶湯。
這事兒李奕是知曉的,所以才約她在東市見,偏偏又不說明是哪家茶樓。
她不能裝著不知道地點,也不能裝著不知道焦客是何人,不能避而不見故意不赴約。
明日她出現,也就證明了她有前世記憶。罷了,快刀斬亂麻,溫榮站起身,茶湯灑到她的衫裙上,染了一片茶漬。
綠佩趕忙取來一套乾淨衫裙,看到溫榮眉心緊鎖,擔憂地問道,“主子,那信都溼透了,可是甚重要的?”
溫榮搖搖頭,“不妨事,明日你們陪我去一趟東市。”
☆、第二百六十章 終破窗敞言
次日,溫榮準時到了李奕指定的東市茶肆。
走進茶樓,一名掌櫃模樣的人躬身迎上前,“主子等候客人多時了,還請貴客隨小的去二樓雅間。”
邊說那掌櫃還邊用眼睛瞟溫榮身後的婢子和侯寧。
侯寧警惕地打量那掌櫃,他一眼瞧出是習武之人,只是十分眼生。
溫榮將侯寧和綠佩留在一樓等候,只帶碧荷上二樓雅間。
侯寧擔心溫榮有甚好歹,還想爭取,溫榮笑說道,“不妨事,是宮中貴人尋我有要事相商,人多了,恐怕惹宮裡貴人不滿。”
侯寧和綠佩聽了連連點頭,他們知道自家主子就圖安穩日子過,那可千萬不能得罪宮中貴人。
溫榮帶碧荷拐上二樓階梯,溫榮低聲說道,“碧荷,你應該猜到了,我將要見何人吧。”
碧荷驚訝地看了眼溫榮,垂首回道,“主子要見的人是聖主。”
溫榮是一臉讚許,“侯寧和綠佩是死心眼的,和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不知道懷疑也不知道用腦子思考。侯寧是替王爺保護我的,倘若讓他知曉聖主私下約我,恐怕會生氣和憤怒。”
碧荷一臉難堪,能令王妃如此小心的宮中貴人有幾人?
主子與太皇太后、皇后關係極好,有事相商進宮便是了。而太上皇身子虧損嚴重,漫說出宮,平日延慶宮都不輕易出。最後的王太后也瘋了。所以能寫信約溫榮出來相見的只有當今聖主。
哪裡是她聰明,是那兩人太笨,就那兩顆榆木腦瓜想不通這般簡單的道理。
碧荷臉色不好看,陰晴變幻絲毫不掩飾內心想法。
溫榮嚴肅起來,沉臉說道。“事關王爺安危,我不得不來,碧荷,你在雅間門口等我,倘若有何事,我摔杯為信,你再喚侯寧上來幫忙。”
碧荷緊張地答應下。主子終歸不會做對不起王爺的事情。思及此,碧荷就覺得十分安心,聖主是極儒雅一人。想來也不會用強。
李奕也只在雅間外留一名僕僮。
溫榮進雅間就看見負手站在窗前、靜觀坊市風景的李奕。
白色陽光映照在李奕柔美側臉,十分漂亮。
聽到聲音,李奕轉過身。
看到李奕落寞的神情和滿是哀傷的雙眼,溫榮心忍不住咯噔一下。其實不論前世今生。他們皆兩不相欠。出於對失落者的同情,溫榮會心酸。萬千情緒,終究化成心底深處的一聲嘆息。
“你還是來了,不管榮娘是出於何原因肯來赴約,我都很高興。”李奕的笑容清淺。生怕唐突了溫榮,一直站在窗前不敢走上前。
李奕看著桌案上的茶湯,用微滯的聲音說道。“我點了榮娘最喜歡的衡山石廩,雖然不若榮娘煮茶技藝。好歹給了面子嘗一嘗。”
溫榮坦然地笑了笑,蓮步走到桌案旁,與李奕一桌一壺之隔。
溫榮不請自沿席而坐,看到三彩茶壺,緩緩說道,“衡山石廩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最喜歡的顧渚紫筍。”
溫榮抬頭看李奕,“李三郎,這套三彩茶壺茶碗精貴不凡,不是茶樓該有的,想來是李三郎自宮中帶出的佳品。可我好像說過不止一次,衡山石廩要用長沙窯或者汝窯,素色勝過豔色,如此才能不損衡山石廩新陳四時雪的清骨。”
李奕也沿席在溫榮對面坐下,親自替溫榮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