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顧忌衡陽公主在旁,遂將話嚥了下去。
溫榮知曉琳娘口中的‘她’指的是滕王世子妃。
藤王世子妃是溫世鈺和方氏的嫡長女溫菱娘,溫榮和溫菱在宴席上見過數次面,母家雖同為溫府,可溫菱性子頗為孤傲,與溫榮、溫菡等溫家姊妹皆不親近。
而方氏一族出事後,溫菱便稱恙在家,鮮少在貴家宴席上露臉。
德陽、丹陽、溫菱向王淑妃見禮。
由於距離較遠,溫榮只隱約瞧見王淑妃將德陽公主單獨留下說話。
丹陽公主到了花萼長廊,朝溫菱點了點頭,不再多言,徑直向溫榮和琳娘走過來,自顧在溫榮身邊的空席坐下。
丹陽公主吩咐宮婢端一份木蜜金毛面過來,不待與溫榮、琳娘說話,先瞥了衡陽公主一眼,懶懶地說道,“昨兒太子妃還說要你幫她講新戲,這會怎麼有空。”
衡陽公主頗為尷尬,起身訕訕地說道,“幸虧姐姐提醒,要不將這事忘了,衡陽就是大罪過了。”
衡陽公主衝溫榮和謝琳娘淺笑,“得空了衡陽再與嫂子說話。”
丹陽乜眼看著衡陽的背影,撇嘴低聲道,“牆頭草。”
謝琳娘對丹陽的態度頗為不解,好奇問道,“怎麼了這是?好歹也是姐妹。”
丹陽用象牙箸將金毛面分了三份,不以為意地回道,“她慣會察言觀色見風使舵,那張嘴在長輩面前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如今她瞧見太子不頂事,三哥春風得意,自然拋棄太子妃來巴結你們了。”
見丹陽公主如此直白,謝琳娘和溫榮反倒不知該如何接話,仔細算來,丹陽公主是太子的嫡親妹妹,溫榮二人也不知丹陽究竟是如何想的。
丹陽似是猜到她二人心思,嘆氣道,“雖然太子是我的嫡親長兄,可我也是明事理的。大哥糊塗殘暴,三哥明智儒雅,況且我自幼就同三哥親近,現下我夫郎又是三哥的至交,你們是不用擔心我的。”
今日丹陽將話挑明瞭說,在溫榮和謝琳娘面前擺明了立場,可是三人都知曉,這事光靠嘴說不頂事。
朝堂終究是男人的事情,縱是有波及也由不得女眷干預過甚。
琳娘捏了捏丹陽的手,笑道,“聊那些無趣的事做甚,我們還是沒心沒肺地看龍舟競渡,等著吃宮裡端陽席面罷。話說回來,我與榮娘可是第一次在興慶宮裡用端陽宴呢。”
丹陽鬆了口氣。好笑道,“還不就那些鱠品羹臛,三哥和五哥什麼好東西沒給你們。你們還能新奇了這些。”
溫榮想起先前和丹陽一道進樓的溫菱娘,好奇道,“今日滕王世子妃怎與你一起過來了?”
“我與她不過是恰好在興慶宮遇見罷了,”丹陽頓了頓又不忘提醒溫榮和謝琳娘,“德陽公主前幾日去了許多朝臣府裡,打著商議端陽宴的幌子,背地裡卻不知搞什麼鬼。德陽自然也去了藤王府,可惜藤王世子妃如今就是紙糊的老虎。若不是她肚子爭氣得了嗣子,世子妃的位置是必然保不住的。”
話說出口,丹陽才想起溫菱娘也算溫榮孃家的姊妹,如此一來倒像是在嘲諷溫家丟了國公爵位。是落魄勳貴,遂趕忙向溫榮道歉,“榮娘,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
溫榮捂嘴笑道,“她與我等何干,你只小點聲,安生吃茶別叫她人聽見了,像我在做撩撥似的。”
“就你小心謹慎。”丹陽得意地晃了晃綴了一對赤金合和如意鳳的步搖,收回視線,眼睛來回地掃琳娘和溫榮的肚子。撅嘴說道,“二哥的側妃春風得意,太后生病了都還在唸叨她肚子裡的孩子。”
太后再尊貴也是尋常老人,年紀大了自然想抱重孫。
“再看我們肚子也長不出花來。”溫榮又好氣又好笑,丹陽的語氣雖然是滿不在乎的,可溫榮知曉丹陽有些焦急了。自去年二月嫁入林中書令府,一年過去丹陽的肚子都還沒有動靜。
“別用那眼神瞧我。我是無所謂的,便是無所出林家亦不能奈我何,”丹陽瞧見溫榮眼裡的關切,有些不自在,捏起一塊獅子形狀栩栩如生的金毛糕,不以為意地說道,“我只擔心了你二人,若是真和泰王府一般,讓那側妃捷足先登,以後日子怕是不好過的。過幾日得空我帶你們去南郊的明光寺,明光寺的送子觀音是出了名的靈。”
聖朝公主嬌貴,尤其丹陽公主是長孫皇后所出,故丹陽公主先前所言非虛,她縱是無子嗣,夫家也斷然不敢有納妾之想,除非丹陽主動為林大郎納妾。
丹陽公主確實是擔心自己無所出,故才生出拜送子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