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氈帽,扔到腳下,然後緩步走出塌陷的草海地面,走到楊昊宇身前十餘丈外,說道:“因為山門裡有很多人在等著你回去。”
楊昊宇微微皺眉。
那雙如鐵絲雕鏤出的眉毛,一旦皺起,顯得那般冷硬。
魔教山門裡早已經沒有活著的人,只有滿地白骨幹屍死人,那麼等著他回去的人便不是人,而是那些不甘的幽魂。
“山門被司徒先生所破之前,我和你的師父便已經離開,這件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能以此指責我。”
“但你南下之後,終究還是成了神話集團的客卿。”周雄說道:“叛徒就是叛徒,魔教歷代祖師,都在山門裡等著你回去謝罪,師姐也在等著你。”
楊昊宇皺如鐵柵的眉毛漸漸變得黯淡起來,他沉默了很長時間後說道:“想殺我沒有這般容易。”
“如果我把你的真實身份放出去,天下誰能容你?”
“神話集團和天哥還有清夢齋能夠容我便足夠,因為這代表天能容我,只要天能容我,天下之人不敢不容我。”
“天道盟於龍天能容你,是因為你有功,他或許早就想除了你,只是不想與神話集團正面衝突,又沒有什麼證據,所以才會驅你為虎長駐疆外,而清夢齋之所以不殺你,是因為清夢齋裡的人們早就忘了怎麼殺人。”
“也許你說的有道理。”楊昊宇面無表情看著他說道:“但你不是道門,也不是天道盟盟主,更不是清夢齋,所以你殺不了我,而現在整個世間,只有你想殺我。”
“為何我殺不了你?”
楊昊宇看著他手中握著的那把血色巨刀,看著深鍥進草原地表的可怕刀鋒,說道:“因為聖刀在你手中已經黯淡了。”
“你的甲也已經破了。”
楊昊宇身上穿著的戰袍,是清晨新換的一件,此時早已經在周雄的刀鋒之下碎成絲縷,露出裡面那件泛著金屬光澤的盔甲。
他是天道盟大將軍,身上的盔甲,是由清夢齋牧晨親自投計,也是由清夢齋監督製造,上面刻著繁複的符線,可以為他提供看似無窮無盡的保護。
然而看似無窮無盡,終究不是真的無窮無盡。
去年周雄手中的血色巨刀,已經在這身盔甲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跡,近日連續作戰,這件盔甲較諸往日已經黯淡了很多,尤其是胸腹附近,甚至出現了幾道裂口,昭示著崩裂的結局。
這件盔甲,已經支撐不了太長時間。
“你一直在受傷。”楊昊宇看著周雄胸腹處的拳印和血漬,說道:“而且你受的傷很重。如果你處於完好時期,大概需要四千天道盟子弟才能困死你,但現在的你,隨時可能死,你要殺我,便要準備著隨時被我殺死。”
“除非你能打斷我的腿,你的人才能困住我。”周雄說道:“但你知道我這一雙腿,是不容易打斷的,連續三次,你都想嘗試做這件事情,但你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