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雷聲,近在咫尺,讓那些躺在草海里、渾身僵硬的羊群本能裡感到了死亡的恐怖。
它們驚恐地撐起發軟的四腳,向著四面逃散。
那名從馬背上跌落的草原少女,趴在草叢裡看著天上那兩個如天神般的人影,早已震驚恐懼地變成了傻子,哪裡還顧得上自家羊群的離散。
天道盟子弟捂著雙耳,臉色蒼白跪在草地上。
三名僥倖還沒有被砍掉頭顱的人,因為雙手被縛無法捂耳,眼角鼻中漸漸流出烏血,片刻後竟被空中兩名強者的撞擊聲活活震死。
草甸上馬鳴“嘶嘶”,一片慌亂。
一記最沉重的悶雷在草原上空的空中響起,猛烈的狂風從空中波及大地,吹得長草斷裂亂飛,空中兩道人影終於分開,疾退數十丈,落到了草原上。
草原地表上響起兩道幾乎不分先後的悶響。
楊昊宇與周雄身上的霸道氣息,隨著雙腳落地而向地外洩散一分,靴底的草原地面,驟然塌陷·變成了兩個土坑,坑中春草俱化為斷屑,就如同新修未封的墳。
“敵襲!”
“有刺客!”
縱然面臨的是魔教山門天下行走這樣的絕世強者,訓練有素的天道盟子弟在稍一混亂之後,以強悍的意志清醒過來,開始組織防線。
馬蹄聲聲,盔甲撞擊之聲不絕於耳。
草甸下方的軍營裡,數百天道盟子弟,用難以想像的速度完成了集結,化作兩個鋒陣,疾駛出營,挾著草屑風塵,突襲而至,封住了這片草甸。
天道盟子弟神情凝重,看著著草甸上那個男人。
敵人只是一個人,天道盟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他們依然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草甸上下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周雄站在草甸裡,站在那些微微塌陷的坑裡,站在數百名天下最精銳天道盟子弟之前,神情依舊平靜,依舊沉默,似乎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的眼中只有不遠處的楊昊宇。
周雄還是穿著那件普通的皮襖,只是和以往相比,他身上那件皮襖要顯得更加破舊,甚至很多地方已經爛了。
他的神情平靜,但臉色有些憔悴。
協助部族與聯軍廝殺多日,最近這些天又連續狙擊楊昊宇,與天道盟交手數次,他便是個鐵人,也感覺到了疲累。
尤其是先前與楊昊宇這一戰,時間雖然短暫,但他卻受了很重的傷,胸腹間的皮襖出現了無數破洞,隱見血色。
他手中握著那把血色巨刀也有些黯淡。
天道盟子弟,毫無疑問是世間最強大的。
過往這些年裡,他們在楊昊宇大將軍的指揮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驕傲自信到了極點。
然而在這個人面前,他們無法驕傲。
天道盟不會畏懼修行者,因為他們認為再強大的修行者,都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
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像周雄這般強大的修行者。
天道盟統領盯著遠處那個穿皮襖的男子,寒聲說道:“如果今天還不能把這個怪物殺死,那麼我們還有什麼臉自稱天道盟?”
數百把朴刀從鞘中同時抽出,那些“鋥鋥”的聲音合在了一起,變成一種極富莊嚴甚至是悲壯感的曲調。
聯軍與魔教子弟部族的戰爭結束後的這些天裡,草甸上的那個穿皮襖的男子,在天道盟周邊出現了七次。
天道盟子弟圍捕了他七次,然而卻沒有一次成功,反而被這個男子殺了很多人,甚至讓此人成功突進了三次,突到了楊昊宇大將軍的身前。
如果不是大將軍威猛舉世無敵,只怕真會讓此人狙殺得手。
普通人不如修行者,天道盟子弟可以接受這一點,但他們無法接受自己這些人連攔下對方都做不到,他們無法接受做為下屬,竟然需要靠大將軍來維護軍營的安全。
對驕傲的天道盟子弟來說,這是最大的羞辱。
一場世間至強騎兵對世間最強修行者的衝鋒,即將展開。
“叛出山門之後,你果然變成了一個怯懦的小人,永遠只知道躲在軍營裡,永遠只知道讓自己的手下送死。”周雄看著楊昊宇說道。
楊昊宇仲拳至唇邊,咳嗽兩聲,伸手阻止了草甸四周下屬們的動作,然後他抬起頭來,看著周雄說道:“我的人並沒有參與到對部落的戰爭中,你很清楚這是因為什麼,所以我不明白,為什麼從去年開始,你一直試圖要殺我,甚至冒著死亡的危險也要殺我。”
周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