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世濤這才從書裡回過神來,尷尬地笑了笑,“你方才說什麼?”
江宜室沒好氣地重複了一遍。
葉世濤這才明白她的火氣從何而來,“這事兒岳母說了可不算,我不同意。”說著話,抬手颳了刮她的鼻子,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她,“你也夠可憐的——我都不著急,岳母怎麼是這個想法?看你舒坦日子過久了?”妻子一度渾渾噩噩沒個主見,和孃家也是有點兒關係的。
“我娘怎麼說倒是不打緊,關鍵是你。”江宜室憂心忡忡地看著他,“你心裡急不急啊?”
“……”葉世濤能怎麼說?說不急,她不愛聽,哪兒有不想要孩子的男人?說著急,她會傷心——懷不上。
悶了一會兒,他才寬慰道:“這哪兒是急不急的事情?要隨緣,順其自然即可。”
“順其自然?”江宜室的情緒又惡劣了幾分,眼角斜睇著他。
他這次回京之後,每日看書整理各路訊息到深夜,又不忍回房打擾她,常常睡在大炕或是書房。這樣井水不犯河水的情形維持下去的話,想要孩子的心思還是趁早收回為妙。
“順其自然的話,我看你遲早會變成不近女色的人。”說完這句,江宜室都覺得驚奇——風流成性和不近女色可是相隔了十萬八千里,眼前人用幾年的事實告訴她,他都可以做到。
葉世濤明白過來,笑意從心底直達眼角眉梢。他展臂將她帶入懷裡,低頭吻了吻她臉頰,語聲中亦有著濃濃的笑意:“想我了?早說啊。”
江宜室一下子紅了臉。想要孩子和想他是兩回事好不好?
☆、第96章
確定是喜脈之後,葉潯就鮮少出門了。這一點,裴奕興許管不住她,太夫人卻管得住,對她發話了,要好生養胎。
太夫人雖然感覺得出,葉潯待人處事比以往柔和了一些,到底是不知紅姑事情的原委。既然不能確定她是從骨子裡不想惹事非,也就有著些許擔心。她首要之事便是去了趟宮裡,以葉潯需要養胎為由,胎象安穩之後才能去給皇后請安,免去了初一十五一站大半晌的辛勞。
葉潯自己也知道,理當有個安心養胎的樣子,太夫人說什麼都說好。
她並沒明顯害喜的症狀,內宅、外院的事情就還打理著。只是,除去每天上午到正廳示下,其餘時間都要留在房裡:太夫人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花園的竹林裡還沒完工,是不能去的,怕工匠沒個輕重的聲響震到胎兒。
而內宅其餘的院落都閒置著,沒什麼出奇的景緻,讓葉潯轉悠,她都沒那份興致。
況且,葉潯看得出,太夫人是自心底恨不得她在床上躺過頭三個月才踏實,平時自然要自覺地減少走出院門的情形。婆婆一心嬌慣她,她要是處處作對,那可就真是不知好歹了。
她只是有點兒可惜自己親手侍弄的幾盆盆景,生產之前,怕是都不能踏入花房,只能讓太夫人代為照顧了。
在房裡倒也不是無事可做。
葉潯時常留在作為廂房的小書房裡消磨時間,看書、畫畫,擺一盤棋,自己和自己博弈。
但是比之以往,到底是憑空多了一大把閒暇的時間,只這幾樣事,不足以長久的消磨時間。
於是,她開始整理手中繁多的書籍,指點著竹苓等幾個大丫鬟幫自己分門別類,小書架換成了佔據正面牆壁的檀木大書架,書籍按照次序歸置到上面。
隨後,又開始給外祖父、柳之南和江宜室著手擬出藥膳食譜。
外祖父好說,老人家是她的師傅,自己平時就會注意保養,只需將單子交給專門打理他膳食的人即可。
柳之南自從上次受傷,看起來複原了,終究是傷了元氣,需得好生調養。藥膳種類不同,有的需要每日食用,有的需要每隔三五天服用一次,她又不是時時處處記掛這些的人,葉潯除了給她擬出一份調養的食譜,還要詳細地告訴她哪些食物是與開出的藥膳相剋的,平日不要食用。
至於江宜室,葉潯只需將以前的膳食單子再細緻一些。
寫完這些,她想了想,讓半夏幫自己抄寫下來,平日裡食用或以前做過的藥膳的藥理、做法、配料,想起哪樣就都記錄下來,留待日後分門別類。
江宜室每隔三五日就過來一趟,是怕葉潯悶,來做伴說說話。聽竹苓、半夏說葉潯還是閒不住,她莞爾一笑,“不論怎樣,肯拘在房裡已是不易。”
看到兩隻貓還是喜歡圍著葉潯打轉兒,又擔心,“你可別太縱著它們,更不可與它們嬉鬧,尤其這隻大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