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她,就不會有這次麻煩。如果沒有她,就輕鬆了。”
夏多吃了一驚,轉頭看著墨北,低聲道:“北北,別這樣。”
墨北抿了抿嘴唇,眼睛裡迸出小小的火星來,目光在尹劍仇和桌上的水果刀之間來回移動了幾次。
夏多猶豫了一下,坐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低聲說:“已經夠了。”另一隻手在墨北背上輕撫了幾下。
墨北沉默了片刻,起身揚手在尹劍仇耳邊打了個響指,尹劍仇一個激靈,像是從一場大夢中回過神來似的,有些茫然地看看四周,突然記起了方才發生的事,血色從臉上褪去,連嘴唇都發白了。
看看失魂落魄的尹劍仇、一臉哀怨的王迎春、神色呆怔的孫五嶽,墨北說:“小舅,我先走了。”
孫五嶽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離開王迎春家後,墨北和夏多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夏多牽起墨北的手,說:“那個尹劍仇內心這麼陰暗啊?”
墨北說:“也沒有,只是我把他一些陰暗的小心思給放大了。其實真要說出來的話,他那些心氣不平,都很正常,事易時移之後也未見得會成為執念。”
夏多說:“這回小舅跟王迎春,怕是成不了啦。”
墨北說:“王迎春臉皮還不夠厚,小舅性子又太急,以後他倆就是想再相處下去,心裡也是有了根刺,堅持不了多久的。況且有這個尹劍仇在,他倆就算結婚了,家裡也安生不了。”
夏多說:“希望小舅能想通。”
墨北說:“我今天說話不好聽,他怕是會生我的氣。我這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了。”
夏多抓著他的手輕輕晃了兩下,說:“以後遇事別偏激,否則歸根結底是傷害了自己。”
墨北沉默了一會兒,說:“還好你阻止我了。”
夏多抓起他的手放到唇邊吻了一下,溫柔地說:“謝謝你願意讓我阻止你。”
墨北看看夏多,臉上露出一個恬和的微笑。
☆、97NEW
墨北能催眠尹劍仇,是因為尹劍仇本身就屬於極易受到暗示的人,而墨北又迅速抓住了他內心的弱點,用語言將大量的資訊對他進行了瞬間衝擊,讓他在思維短路的情況下接受了引導。但是在不懂催眠的人看來,此舉無異於撞邪。
雖然墨北給尹劍仇解除了催眠,但當時暴露出來的負面情緒並沒有清理掉,尹劍仇崩潰大哭,王迎春也被他這副樣子給嚇壞了。
孫五嶽雖然對尹劍仇很看不上眼,對王迎春護短也有些不滿,但還是好聲好氣地哄著這娘倆兒。王迎春一迭聲地問他:“小北對毛毛做了什麼?怎麼就把毛毛弄得跟中了邪似的?”
孫五嶽皺眉道:“你胡說什麼,小北不就說了他兩句嘛,你又不是沒看見。要是劍仇心裡沒鬼,能這樣?”
王迎春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五嶽,你這話可要講良心,你看看毛毛被嚇成什麼樣了!光要是說上幾句話就能這樣,那大街上全是瘋子了。我早就覺得這孩子不對勁兒,小小年紀也不上學就能又寫書又翻譯外國小說,誰能不上學就會這些啊?跟誰說話都沒個好聲氣兒,陰沉沉的。五嶽,你是他舅舅,我知道你向著孩子,但有些事情你也不能假裝看不見哪。”
尹劍仇瑟縮在沙發上抹眼淚,恐懼地控訴:“他是魔鬼!”
孫五嶽瞪了他一眼,還沒等說話,王迎春就說:“我也不護著毛毛,該咋說就咋說,這事起因是毛毛不對。可是,小孩子做錯事你要教他,也不能就這麼、這麼裝神弄鬼的來嚇唬人哪。把孩子嚇跑了魂兒怎麼辦?”
孫五嶽粗聲粗氣地說:“什麼裝神弄鬼!小北說他兩句,他自己受不了,怨誰。”
車軲轆話來回說了幾遍,孫五嶽和王迎春都是越說火氣越大,都覺得對方不講道理。最後王迎春冷冷丟下一句:“我得找人給毛毛叫叫魂,你先回去吧。”
二人不歡而散。
尹劍仇大概是受的刺激太大,再加上冷靜下來之後也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得罪不起墨潔的——關鍵是墨潔有靠山。於是尹劍仇膽怯了,他害怕再被報復,連學都不敢上了,跟王迎春吵了幾次之後,他乾脆離家出走了。
王迎春徹底埋怨上了孫五嶽,孫五嶽也擔心尹劍仇在外頭會出事,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找到尹劍仇。這孩子是跑到南崧縣生父那裡去了,他不想上學,他生父就讓他跟著自己跑長途運輸,打算等他學會開車就花錢給他弄個駕照。
王迎春萬萬沒想到,離婚時都被判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