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怕的不是深以為戒的菲斯特王子,而是原來排不上號的湯森。
聯軍心驚膽戰的等著,等湯森的行動;湯森安靜的等著,等菲斯特的決定——荊棘玫瑰是客軍,理應照顧銀濤城方面的情緒。
城頭,小蘿莉還在地上畫畫,菲斯特王子靜靜佇立在原處,他在躊躇——因為湯森橫空出世,銀濤城至少已立於不敗之地,甚至能爭取勝利。
可為什麼,自己心中的警惕還無法放下?那種不安反而越來越濃?
因為假面的關係,菲斯特的預感從沒出過錯。但他一遍遍的反思推想,始終一無所得。
不能再等了。
終於,菲斯特舉起右手,向遠方的湯森做了個“請”的姿勢——先前,湯森把決定聯軍命運的權力交給了他,那是尊重;現在他又把整張畫卷交還湯森,任湯森揮灑表現,這是禮貌。
湯森的目光放平,對著那片海浪般飄蕩的旗陣笑了笑——亞羅·伯格,你應該懂的。
“功虧一簣啊。”少爺當然懂。
他不怕湯森,少爺身邊的刀疤臉也不怕湯森,可兩個人擺不出隊形——再說敗像這麼明顯,掙扎有用嗎?
“怎麼辦?少爺,打嗎?”刀疤臉很躊躇,打是一點勝算都沒有,難道真要認輸?
“這種事是逃不掉的。”少爺搖搖頭,驅動戰馬向前:“大不了挨兩下,意思意思就……”
少爺的話還沒說完,蒼穹之上就傳來一聲堂而皇之的笑聲——傳到地面時,這笑聲變得浩浩蕩蕩、層層疊疊,野草都給震得瑟瑟抖動。
“總算是,”少爺一拉馬韁,戰馬剛剛抬起的蹄子又放了下來:“不用打了!”
“為什麼?”刀疤臉驚異的回頭看他。
“我們撐到正主出場了。”少爺的笑容還是那麼平靜。
“正主?什麼正主?”刀疤臉完全不知道少爺在說什麼。
少爺沒回答,抬頭將目光上移。
同一時間,絕望的聯軍將士也都抬頭,目光上移。
一道明亮的光痕從天邊顯現,帶著耀眼的光澤向銀濤城降下——銀濤城頭,菲斯特王子的雙手已經握成了拳,他的預感……是真的!
“這是什麼玩意?”在那道光痕堪堪越過頭頂時,湯森問身邊的哥達:“排場不小。”
哥達看了湯森一眼,態度及其認真的回答:“這個……應該是使徒。”
使徒!?
湯森的眼神當即一變,狠厲的目光直追過去——他從來都是把使徒當敵人,他們在這個時候出現,更證實了湯森對這場戰爭的猜測。
下意識的又把韁繩在手上纏了一圈,湯森嘴角露出古怪的笑意。
終於,飛馳而來的光痕降到城頭——就落在菲斯特所在的那個平臺的另一側。
一陣渾厚的笑聲穿透城樓上重重阻隔,在菲斯特身邊縈繞,也傳到城內、城外、無限廣闊的大地。
“刀疤,”少爺輕聲說:“叫將領們過來,我們要重組攻勢。”
“是!”刀疤這下總算明白了,這個使徒,就是聯軍抱著的大腿啊!什麼王子,什麼湯森,什麼荊棘玫瑰,現在統統見鬼去吧!
第十節:罪魁禍首(下)
城頭,菲斯特王子緩緩轉了個角度,目光放在左側的護牆拐角。假面上的寒氣漸漸收斂,恢復成金屬原色。
笑聲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儒雅中年人轉出牆角,他滿面笑容,目光清澈,高過頭頂的木騰手杖一下下輕點地面,正向這邊走來。
白袍中年人在距離王子十步停下,他素白的長袍上,胸前位置繡有一個精緻的蒼穹群星圖案——這是光輝教會十二使徒的特殊標記!
中年人的使徒身份確鑿無疑。
“轉眼十年,當時的少年已經長大。”他仔細打量著菲斯特,聲音很輕柔:“菲斯特君,幸會。”
“說不上幸會,久違吧。”菲斯特的態度卻相當冷淡:“西海岸人不認得教會神靈,使徒閣下為什麼來銀濤城?”
“偶然。”中年人滿懷慈悲:“驚聞城下糾葛,恐傷我神子民,所以特來勸解。”
有腦袋的人都知道這是假話,但人家說得雲淡風輕外加滴水不漏又仁又慈,讓人胸悶氣短無力駁斥。
“勸了嗎?”菲斯特沒在對方的假話上糾纏,語氣平淡地問:“效果怎樣?”
“雖然雙方都非我神信徒,但真神看待世人只有一種目光,所以身為使徒,還是要盡力消弭誤會。”使徒微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