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哨尖兵們可以看到,以前欺負自己的戰友被活生生的殺死在眼前,以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軍官們跪在泥攤上向叛軍求饒……
他們被叛軍從樹枝上捅下來,從草叢裡趕出來,甚至從爛泥中挖出來從陰溝裡拎出來,然後被毫不猶豫的宰掉!有的人看到了快運船,看到了船上的聯軍旗幟,他們拼命跳進河想游過來,但卻被叛軍獵弓射出的羽箭追上,或是體力耗盡而無法浮起。
他們被浪花捲走,水面只留下團團殷紅,或者一隻衝著天想抓住什麼的手……
河岸邊,河流中,不斷有慘叫和呼救聲響起,稀稀拉拉的卻很清晰。不忍、難過和悲痛在尖兵們眼中流轉,慢慢變成晶瑩的淚光。
“兄弟們,這就是打仗!”湯森的聲音響起:“我們救不了他們,誰都救不了他們,莽撞只能把自己搭進去!但你們可以記住是誰殺了他們!牢牢記住,有一天可以找他們算總賬!”
“現在,所有人聽令——舉盾、備弓、嚴密監視!有敢靠近船的叛軍,殺!”湯森接著喊:“猴子,你沿船扔下繩子,有運氣好的兄弟靠近了就拉一把!拉一個是一個!”
“是的長官!”猴子手腳靈活,立即把幾根繩子丟出舷外,還真讓一個快溺水計程車兵給抓住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陣惡毒的叫罵聲傳到了船上。然後就是一陣羽箭射過來。
躲在盾牌後的湯森和尖兵隊員們往外瞅,同時認出了叫罵的人——是個熟人,就是前不久幫大家背水壺、然後被湯森一腳踹到陰溝裡躺著那位嚮導。這會兒,他已經換了一身威武的皮甲,人模狗樣的騎在一匹軍馬上,身邊還有衛兵跟隨,似乎是叛軍裡地位很高的大人物。
“停下來!狗孃養的!”他揮舞著軍刀,瞪著一雙紅眼睛:“有種停下,我要吃了你們!”
“小爺有種沒種,跟你一男的證明有屁用!”湯森什麼都能吃就是不吃虧,而且他也知道怎麼才能刺激別人最敏感的神經,即使對方是個粗魯的俗人。於是,他頂著個最大號的盾牌,表情淫邪地叫囂著:“我們這就去找你媽證明——順便給你弄幾個弟弟出來好不好?!”
“弄死他們!你們給我弄死他們!”嚮導暴跳如雷:“我一定要弄死他們!快去叫個烈火師來啊!”
第二節:你們都是孫子!(下)
等那個什麼烈火師到了岸邊,快運船已經順流下行了兩百多米。等他們咒罵著騎馬追上,並找到個合適地段準備“發功”的時候,悲哀的發現快運船又飄出範圍了,原地只留下尖兵們的嘲笑和奚落……這時候,有個狗頭軍師類的人物湊上去,跟嚮導耳語了幾句。
“給我把俘虜軍官押來!”悲憤欲絕的嚮導眼睛一亮,跟身邊人吼:“快馬趕到前面堵!”
不得不說,晨曦議會的叛軍做事很有效率,或者是嚮導本人的地位真的很高,所以在下一個水流平緩岸邊有大片平地的地段,滿船的人都看到一個剛剛搭好的木頭架子,上面綁著個渾身赤裸、傷痕處處的傢伙。
湯森的視力極好,他一眼就認出這個倒黴蛋是後勤處的少校,只不過,他這時已經沒了當初的意氣風發,軟趴趴的像條蟲子,根本無力收拾湯森。
“停船!”嚮導揮舞著手裡的皮鞭,狠狠抽打在少校身上:“墊豬肚子的雜碎!給我停船!”
湯森嘴角撇了撇,嚮導是個魯莽人,他屁股一翹湯森就知道他要玩什麼貓膩。但湯森現在要做卻不是指出對方的錯漏處,而是準備用另一種方式——因為在湯森內心的小本上,後勤少校可不是自己的戰友或上司,而是自己的仇人!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那麼在衙內這裡呢?
其實,衙內沒有仇人,衙內也沒有隔夜仇。這也就是說,衙內有仇不隔夜——此時,距離湯森在小本上記仇還不到一天的時間。
“降低船速,”湯森緩緩放下盾牌,一臉沉痛的吩咐下去:“聽我口令,隨時準備加速。”
在眾人訝異的目光裡,湯森眼一閉,臉部表情像是翻版一樣瞬間完成了變化。他一個“失手”讓盾牌掉落水中,然後,將上半身探出船舷、伸直了手臂,發出一聲震驚、悲切、真摯到可以感天動地的呼喊:“長官?!是長官啊!”
“長官你怎麼了?叛軍雜碎們,我跟你勢不兩立啊!”
他的目光是如此悲切,他的表情是如此的催人淚下,他的呼喊最初是驚訝、中途時轉成恐慌、到末尾已經變成了嘶啞的恐嚇,絲絲相連,情真意切!
被綁在木架上的少校一臉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