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九望著他始終不溫不火的表情,冷笑一聲,不再說什麼。等木匠幹完了活收拾妥當離去之後,南宮九把連翹和小四也趕了出去,指著西門飄雪一字一句說:“西門飈血,我討厭你!”
西門飄雪坐下,怡然自得搖扇子,“然後呢?”
南宮九神情嚴肅,站在西門飄雪面前正視他,“我現在很認真地說,我討厭你。”
西門飄雪微微一笑,“哦,那麼你手上那封休書可以發揮作用了。”
“我在很認真很認真的說,不是開玩笑的,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南宮九的音量越來越小,平日裡跋扈的樣子也不見了。西門飄雪望著她似蹙非蹙的眉,突然覺得心裡很慌張,不知道怎麼回答這樣直接的問題,於是避開她的目光,將臉別向一旁。
南宮九又委屈又難過,竟然眼眶一熱,流下淚來。性命攸關的事,她不知道除了西門飄雪,還能指望誰來給她解毒。
於一片靜默中,西門飄雪聽見淚滴在桌案上啪嗒的聲響,抬頭一望,不由驚得從凳子上彈了起來,“喂,你、你哭什麼?”
南宮九癟著嘴,淚止不住地往下淌,大大的眼睛哭得眯成一條縫了。
西門飄雪從沒應付過這樣的危機,趕緊掏手絹給她擦眼淚,結結巴巴安慰道:“別哭、別哭了,又沒人欺負你,好好的怎麼跟孩子一樣?”
南宮九委屈得要命,低聲嗚咽著:“怎麼沒人欺負我,你不是在欺負我嗎?”
西門飄雪鬱悶得用扇子指著自己,“我?我欺負你?天啊!從來都只有你欺負我的份。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南宮九發怒了,揮著拳頭使勁砸他,“你不理我!給你做菜你也不誇我,逗你開心你都不笑一笑……我在房裡弄了個竹竿,不就是想給你跳鋼管舞嗎?你還嫌我添亂,我真是熱臉貼了個冷屁股,自討沒趣!”
西門飄雪被她打得夠嗆,不敢躲更不敢擋,只得硬撐著,聽她哭得稀里嘩啦,心軟的跟剛出爐的糯米粑一樣。冷不丁聽見個奇怪的詞,反問:“鋼管舞?”
南宮九暫且止住了嗚咽,回頭看著竹竿若有所思道:“應該是竹竿舞。”
“竹竿舞?你要給我跳舞?為何?”
南宮九轉過身來一面抽泣著一面癟著嘴答:“因為我要色誘你啊。”
西門飄雪的小白臉刷一下通紅,低著頭乾咳了兩聲,如此大膽的話語,相信也只有她才能說得出口。南宮九見西門飄雪不吱聲,追加一句:“昨天晚上我們同床共枕你都不為所動,所以我只好用色誘了。”
西門飄雪一直迴避的問題如今被撂上臺面了,侷促不安。
他不是沒見識過自己這位夫人耍人的手段,一旦上了鉤,就是給自己找難堪。但如今這一番分不清真假的話,他若信了,大概也沒什麼損失吧?西門飄雪深呼吸,抬頭,面色恢復了正常,溫柔地望著南宮九,“別哭了,該吃飯了。你不是還要給我跳舞麼?”
南宮九的啜泣漸漸停歇了,眨巴著哭紅的眼睛瞪著西門飄雪,頭頂冒出一行金燦燦的大字:巴結西門飄雪第三步,成功!
原來應付男人最有用的招數是——女人的眼淚,哇哈哈哈!
每日的晚飯,全家人齊聚一堂,大圓桌座無虛席。谷主夫人最喜歡這種人丁興旺的感覺,儘管有一半人都是表親。大家和和氣氣吃著飯,忽然上來一罐子湯,直接擱在了南宮九面前。南宮九左顧右盼,在西門飄雪耳邊小聲嘀咕:“怎麼你們沒有?”
谷主夫人聽見了,便笑道:“三媳婦,你喝罷,這是專門給你補身子的湯。”
南宮九點點頭,為表示自己是個體恤老公的好媳婦,端著湯罐往西門飄雪那邊推,“夫君也要補身子。”
一桌子人的臉色都變了變,斜睨著已經漲紅了臉的西門飄雪。谷主夫人尷尬笑道:“三媳婦,這是給女人喝的湯。”
“哦……”南宮九心想,一定是滋陰補血的,為表示自己的確是個好媳婦,她又開口問,“為什麼夫君沒有補身子的湯?他這幾天可累壞了。”
滿桌人都不約而同“哦~~~”了一聲,音調拐了三拐。原來那些流言是真的,把三少爺都累壞了。
西門飄雪正巧一口茶含在嘴裡,嗆得好一陣咳嗽。南宮九關切地給他拍拍後背,“怎麼好好地嗆著了?”
谷主夫人越看這率真的兒媳越喜歡,呵呵笑起來:“阿三血氣方剛的,身子骨強的很,不需要進補。”
“怎麼不要,他這幾天都沒睡好。”南宮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