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種幸福。
一想到以往的種種,任青青只感到一陣心痛,腦袋偏向床的裡側不再去看龐軒。她想要大吼,但是聲音一出喉嚨已經自動變音,變得低低的,就像是在哭泣。
她說:“你走,我想,一個人。”
時間好似靜止,沒人回答她的話,也沒人有任何的動作,狹小的空間讓任青青感覺房間裡好像只剩她一個人,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龐軒沒走。
當一隻手輕輕放在她頭頂的時候,她清晰的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一聲低低的嘆息,緊接著響起龐軒的聲音。
“你如果哪裡疼就跟我說,我雖然無法幫你,但是卻想同你一起分擔;你如果想要說話,那你便聽我說,等過些日子你嗓子好了我就聽你說;你如果感覺到身上某處發癢,你千萬不要自己去撓,因為那說明你的傷口已經在複合。如果真的癢的不行,你只需告訴我,我來想辦法。但是,現在,我不能聽你的。
因為,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讓你一個人。不想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讓你一個人獨自承受,不想你一睜開眼睛看不見我,更加重要的是,我想照顧你,行嗎?“
龐軒的聲音溫溫和和的,每一個字都輕悠悠的飄進任青青的耳中,不疾不徐,卻一個字都不落下。
一聲一聲的撞擊著任青青脆弱不堪的心臟。
何處不相逢3
龐軒的聲音溫溫和和的,每一個字都輕悠悠的飄進任青青的耳中,不疾不徐,卻一個字都不落下。
一聲一聲的撞擊著任青青已經是脆弱不堪的心臟。
結果,到頭來,他還是他,而她卻已經不再是她……
她多想避開頭上那隻溫暖的手,多想對著他吼叫,說他根本什麼都不懂,說他只會讓她想起龐晗。但是當意識開始不清的時候,她還是沒能夠抵擋住心底最微弱的期望。
她蜷縮著脖子,將腦袋埋在薄薄的被單中,諾諾的從鼻腔中含糊的發出一個單音算是對龐軒的回答。
龐軒一喜,唇角邊揚起一絲微笑,瞬間將他眼中的哀傷一掃而過。還是坐在床邊這幾日來固定的位置,但是放在任青青頭頂上的那隻手卻沒有拿下來。
他一遍遍的撫摸著她的發頂,為她將四處飄蕩的髮絲攏向腦後,將他的溫度慢慢的滲透進任青青偏冷的身子。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的側臉,時而憂傷時而歡喜。
她感受著隔著髮絲從頭頂上穿過血脈到達心臟的溫度,即使身體中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但是她卻奇怪的沒有感覺到半分的痛苦。
就在她要昏睡之際,她模模糊糊的聽見他好像是在說話,想要打起精神努力聽清楚,卻是連這個句子都沒有聽完整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只依稀聽見他說:“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
而她沒聽完的話在日後也清楚了他的意思。
也不知是不是龐軒有意忘記時間的推移,他完全是以任青青為重心,只要她醒了,他便全心全意的照顧她,如若她身子不適,那他肯定是第一個皺起眉頭的。而她只要睡過去,他便一心撲在醫術上四處翻找著所有跟任青青有一點掛鉤的藥方。
幾日下來,她明顯的感覺到龐軒瘦得速度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她這個病人。
三番四次有意無意的同他說起過這件事情,但都被龐晗以各種理由給推了回來,直到後面,她便也就任由著他。
只是在每次吃東西的時候,她都是推說病重不喜吃肉而將希拉的肉末放在龐軒的碗中。在她要休息的時候硬拉著他,讓他也去休息。
如此軟磨硬泡的也終是讓龐軒每日休息上了一兩個時辰。
何處不相逢4
對於她的病情她沒有仔細的問過龐軒,只是從他含糊其辭的回答中知道她肯定傷的不輕。而至於是怎麼個不輕法,他就不再明說。
想來也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不死已經是她命大,更何況只是受了傷。
這日,窗外下著幽幽的細雨,她躺在床上看著細潤的雨絲髮呆。沒有察覺到龐軒以推門進來。
“在想什麼?”
龐軒將溼溼的斗笠取下放在角落,撣了撣身上已經溼潤的衣裳,隔著老遠的距離問著她。
他不想將身上的冷氣傳給她,所以凡是下雨天他從外面採藥回來便會一個人圍著爐子烤火,等將身上的溼氣去除乾淨了才會到她的身邊來為她把脈。
這些她都知道,但是卻自私的不想拆穿,怕說穿過後身邊就沒了這僅留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