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魂。
“娘子,你只管好好做那份事業,為夫什麼都支援你。只要你肯把煩惱告訴我,我便不會再做‘怨婦’。”
這話中聽。
冷知秋收拾驚嚇的表情,彎彎嘴角也笑,掙開手腕,拿起剃刀,“你莫亂動,知秋從未給人剃過鬍子,萬一失手……”
“娘子手下留情。”項寶貴忙做出害怕的樣子。
就算她想失手,他也不會讓刀鋒劃傷自己的臉,這點功夫,他還是有的。
“我是說萬一失手,你會不會變得更醜?”冷知秋專注地盯著他的腮幫子,開始動手細細刮起來。
“為何是‘更’醜?為夫現在醜嗎?”項寶貴眯起雙眸,享受著她輕柔仔細的動作。
“豈止?又老又醜。”
“既然如此,你還是失手的好,為夫毀了容,正好賴上你,你可不能不負責。”
……
小葵在一旁打著扇,聽得有些吃不消了。她是不是該識相的迴避一下?
這麼想著,她便一邊打著扇,一邊往外退,越退越遠,終於出了門,捂著嘴笑。
一抬眼,卻見三爺爺領了兩個人冒雨走過來,一個狀如屠夫,腰懸緬刀,一個大腹便便,卻是即將臨盆的婦人。這兩個人,小葵去錢多多府外探視、接回惠敏表舅母那時,便遠遠見過,正是吉祥賭坊的倪九九和他的妹妹。
小葵驚詫的要回身進屋稟報,三爺爺卻叫她噓聲,小聲對倪九九道:“看樣子夫人在屋裡,你們隨我先躲躲。”
倪九九和他妹妹此刻十分溫順,恭謹的點頭,三人返身便退走。
院中雨打著奼紫嫣紅的窗臺,綺戶半開,隱約可見美人榻一角,項寶貴的袍角斜掛著垂落在地,細語人聲時而響起。
冷知秋收了剃刀,拿溼巾擦淨了那張恢復珠玉光輝的臉,頗有些成就感。
她大約是有現代所謂的“職業病”的,不僅喜歡拿花剪子修剪花花草草,這會兒又發現多了個喜好,便是替項寶貴收拾面容。
看著一張憔悴滄桑的臉,變得光滑乾淨,溫潤如鮮,那欣喜的感覺,和修剪出一盆稀世奇花,是一樣的。
“好了?”項寶貴支起下頜側臥著,眸光點點發亮。
“嗯。”
冷知秋彎下腰,要去端水盆,腰上突然一緊,整個人便飛了起來,掉在美人榻上,落入某個早就等待好了的懷抱。
“你做什麼?”她驚呼。
他翻身將她壓制住,渾然不覺身上傷口撕裂開的疼痛,急迫地吻住她的小嘴。安安靜靜被她伺弄了這老半天,他快憋壞了,必須討點獎賞。
因著逼仄的美人榻,特殊的姿勢,緊緊裹纏在一起的壓迫感瞬間沖走了所有理智。
他為她的柔軟而瘋狂,她為他的強勢而迷失。
肆虐過那小嘴,他不滿足,滿懷期待的吻向他盯了許久的獵物——那越發泛紅的精緻耳垂,連細巧的耳環也一起含在嘴裡,小心的啃咬拉扯。
酥癢難忍的感覺襲來,冷知秋皺眉驚呼,四肢無助的繃直,怎麼會這樣?
站在外面的小葵聽到聲音,傻乎乎問:“小姐,怎麼了?”
冷知秋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這才發覺身上有些濡溼,似乎是項寶貴身上的血!?
“夫君,夫君,你快起來!”這回,她固執地推開了正試圖埋向她頸項的頭,“你傷口全裂開了,快!”
她的神色是驚惶擔憂。
項寶貴無奈的抬起臉,雙眸泛紅。
小葵趕進屋時,他立刻坐起身,將冷知秋平穩的放在了地上站住。
因這一番鬧騰,他的傷是一點沒好,反而更嚴重了。
冷知秋懊惱不已,“從現在開始,再也不要照顧你了!”轉頭吩咐小葵:“你留著聽他吩咐,我去叫婆婆和大夫來照看。”
她把項寶貴扔給他老孃,便匆匆和沈天賜、冷兔一起,去了沈家莊園子。
一路上,她都在發愣。
——
項宅裡,項寶貴懶懶的歪靠著,換了身墨黑的絲質涼衫,髮梳得整齊,面容被冷知秋收拾得乾淨,更添上一分享受美人在懷溫存的饜足,這會兒,他整個人都似乎在泛光,雖然渾身黑乎乎的,半隱在陰影中,更加冷魅如幽靈。
倪九九和他的妹妹倪萍兒看不出面前這個男子正幸福得冒泡,他們依然懼怕,依然恭敬得不敢與其對視。
“最近賭坊和香料鋪子買賣不錯吧?”項寶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