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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闕是道宮調的‘紅繡鞋’,也不知這樣的曲子妥當否?請公爹過目。2”
項文龍展開紙細讀,挑眉驚訝不已。
這兒媳婦看著柔弱不堪,沒想到寫的詩詞卻別有一種豁達洞察、瀟灑自如。年輕人大多數都愛堆砌華麗的辭藻,很少有真內容,她卻拋棄了濃辭豔藻,字字句句都樸素自然,用心思考,實屬難得。
更難得的是她的書法,飄逸靈動,別具一格,項文龍一看就愛不釋手,忍不住先讚歎:“孩子你這字寫得太好了!”
項寶貝也恰好來院中叫婆姨趙興家的準備做飯,聞言湊上去看,看不出什麼名堂,就覺得紙上的字濃淡合宜,秀氣得就像冷知秋這個人一樣,心裡頓時感到一陣沉重:她寫這樣好的字,我什麼時候才能趕上她?蕭哥哥什麼時候才能欣賞我?
好絕望!
冷知秋聽公公誇她的字,卻不提曲詞,有些失落的問:“公爹,是不是知秋這詞寫得不妥當?”
項文龍看出她的心思,溫和一笑道:“別緊張,只是你這字太好,公爹一時激動。若說詞,倒也不錯,只不過望月樓那種地方,圖的是尋歡作樂,要的是脂粉旖旎,詞曲酸溜溜一些較受歡迎。你這詞略清冷質樸,還帶了些傲氣,玉仙兒本人可能會喜歡,但不一定適合拿出來唱。”
冷知秋鬆了口氣,不好意思的垂眸道:“知秋沒想過這一層,多謝公爹提醒。”
項文龍點頭收了詞稿,轉身離開,眸中卻閃過一絲凌厲。從這詞看來,兒媳婦似乎不喜歡寶貴那孩子?寶貴究竟在搞什麼鬼名堂?這麼好的新娘子不疼著寵著,連夜就走,真是豈有此理!他沒有點破,心卻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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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定了,還少兩首,冷知秋索性坐在井沿思索,將新紙攤在膝上,咬著筆桿看天邊出神。
這兩天氣溫暖和,積雪消融殆盡,黃昏的日光如一抹薄透的胭脂,染在她梅紅的衣衫上,色彩更加動人。
項寶貝叫走了趙興家的,斜倚在西廂房門口,瞅著嫂子愣愣出神,都沒察覺孔令蕭是什麼時候起床,由郎中扶著也倚在門口。
熟悉的幽幽桐木清香混著藥味鑽進鼻孔,項寶貝驚了一跳,看向身旁近在咫尺的人,可他卻含笑看著別的女人……唉!
“雲間彩鳥影飄搖,轉眼緣分難……”冷知秋叼著筆桿子含糊的念出聲。
這不像她的風格呀!孔令蕭眯起星眸,嘴角微噙。
“知秋,為了風塵女子勉強寫這樣俚俗的詞,可糟蹋了你原本的清雅。”
聽到這有些久違的聲音,冷知秋詫異的轉眸,他怎麼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