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惱怒的臉。
煙絡站了一會兒,知道拗不過他,快步走了上去,從角落裡找出了兩個火盆,用腳一點一點踢到他腳下,淡淡說道:“有話快說。”
顧方之低眉去看腳下的火盆,瞧不見臉上的神情,一會兒,他抬頭笑意不減地道:“我從睿王爺那裡過來。”
煙絡明顯一僵,道:“那又如何?”
顧方之盯著她,黑眸突然亮了起來,“他不記得你了。”
“嘎?”煙絡臉一垮,道,“你耍我?”
顧方之認真地看著她,神色平靜,“要在何種情形之下,一個人才能夠獨獨忘記了另一個原本永不會忘記的人?”
煙絡不以為然地癟了癟嘴,“除非他瘋了!”說完,她坐下來,平視著他,“顧方之,沒事快回去。你不冷嗎?”
顧方之罔若未聞,猶自說道:“我問過他,他似乎確實不記得了。”
“不記得什麼?”煙絡見了他的樣子,終於靜了下來。
他抬頭,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你,和昨夜之事。”
“當真是我?”煙絡怔了怔,低下頭去認真地思索著,沉默了起來。
“說得通麼?”顧方之一動不動地瞧著她。
煙絡沉思良久,神情裡有幾分掙扎,她緩緩抬起頭來,輕聲說道;“顧方之,你也明白,一個健康的年輕男子倘若不曾有過頭部外傷或者其他疾病,是不可能無端地忘記什麼的。”她無奈地牽動嘴角,勉強笑了笑,“除非是刺激過度,他不願回憶或者不願談及。”
顧方之靜靜地看著她漸漸黯然的臉,忽然笑道:“去看看他罷。”
“不要。”她居然想也沒想就拒絕了,“無論他是真的忘記或著假裝忘記,他既然已經放了手,我為何還要回頭?”清風當時說過,她不能殘忍地任他一痛再痛。
“煙絡,”顧方之深深看著她,柔聲道,“他畢竟愛著你,也曾為你做了蘇洵不曾做到的許多事,如今也成全了你的心意。”驕傲如他,此際看似雲淡風清地忘記,卻忍受了多少不為人知的傷與痛?
“所以,”煙絡一襲白衣在搖晃不定的燭火裡站得筆直,神情堅定無比,“我內疚我自責就讓我自己受,我不能再回去傷害他。”
顧方之直視她良久,終於一手支撐桌面,緩緩站了起來,話音有些飄忽,“我說你明日會去,他不曾推辭……煙絡,他既已選擇遺忘,從此以後,與你便再無相見的可能,你……真的不去看看麼?”說完,他頭也不回地一步一步往帳簾走去。
“顧方之。”煙絡在後面伸手一把拉住了他,手下的肌膚卻熾熱得燙手。她一驚,下意識地收回手來,掌心裡仍舊熱意不絕。
顧方之回過頭來望著她,笑顏彷彿是一朵安靜盛開的白色茶花。
煙絡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終於妥協道:“好吧。不用等明天,我這就去。”她走到簾幕前,又回首看他,“顧方之,蘇洵會怎樣想?”
緋衣著身的英俊男子微微一笑,道:“他會更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