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潤搖搖頭道:“那到不是,王爺若是真的尋死也就不配為風懿軒的兒子。只是……王爺現在的身體根本不允許他醒來。他本來就身重劇毒,體內毒素未清,體弱久病,加上連日的焦躁勞累已經到了一個很危險的地步。前幾日又遭到了失去王妃的巨大打擊,悲憤之下去找赫連霸尋仇,怒火攻心,身子……差不多要到崩潰的邊緣了。”
皇甫承遙不顧自己的風度,惱怒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道:“那現在到底該怎麼辦?這三天兩天我頂得住,十天半個月勉勉強強。時間久了我也若還是不醒,我們該怎麼辦?風家軍該怎麼辦?川蜀這邊的事情該怎麼辦?”
甘潤白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道:“我是大夫,你問我我問誰?”
“風聽夜還沒醒?”高靖飛沉著臉走了進來,掃了一眼床上的人問道。高靖飛冷笑一聲道:“自重?自重個屁!海月出了事他就躺在床上裝死?!閃開!”
皇甫承遙攔在他的面前,沉聲道:“高公子,我敬你是王妃的好友讓你三分,不要不知好歹!”
高靖飛怒極笑道:“你還記得你們的王妃啊……真是難得。風聽夜,你要還能喘氣兒就給爺爬起來!海月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
皇甫承遙還想說話,卻被站在一旁的甘潤拉住了,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站在一旁別管。
高靖飛輕哼一聲,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臉色如紙的男人,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若不是為了這個男人海月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用得著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嗎?用的著被逼的走投無路墜崖失蹤嗎?這些都是因為風聽夜的無能造成的!
“我告訴你,風聽夜,你有種你就給爺爬起來別在這裡要死不活的!海月真是遇人不淑,嫁給了你這樣的一個廢物,孬種!要不是為了你海月會墜崖嗎?!會失蹤嗎?!現在海月不在了,你就在這裡裝死頂個屁用!你要像個男人一樣的撐起一切!可看你現在這個模樣……你根本不配做海月的丈夫!好啊好啊……你睡啊!睡死去算了,海月的仇我來報。哼!廢物,懦夫,孬種,白痴,混蛋……”
皇甫承遙目瞪口呆地看著高靖飛連重複都不帶的用所有罵人的話將風聽夜從頭到腳罵了個遍。他神色僵硬的安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只怕從風王府建立以來就從來沒有人這樣罵過風王爺。高靖飛是頭一個。
似乎終於將這幾日來憋在心裡的怒火發洩完了,高靖飛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瞥了一眼風聽夜輕哼道:“你要裝死就繼續裝死吧,爺不伺候了!”說完如風一般的刮出了房間。
皇甫承遙眨了眨眼睛眼神空洞地望向旁邊的甘潤,甘潤看著床上的人,搖搖頭嘆了一聲氣轉身走人。
翌日一大早,皇甫承遙火急火燎地被叫到風聽夜的院子。顧不得其他一腳踢開房門衝了進去,卻被眼前的情形呆在了當場。床邊空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有,但是偏廳的窗戶邊卻站著一個消瘦挺拔的身影。皇甫承遙哽咽地說道:“王……王爺?”
回過神來後,皇甫承遙趕緊跑到門邊對著外面大吼道:“快去請甘大夫來!”
風聽夜回頭看著皇甫承遙。皇甫承遙一怔,只見眼前的男子原本漆黑的雙眸變成了紫色,而且他的面容蒼白得像一張白紙,一點血色也沒有。再加上他額頭上的黑色血管,整個人就像地獄中的修羅,但精神卻出奇的好。
在皇甫承遙看來風聽夜的精神比王妃剛失蹤的那些日子還要好。但是他溫和的眼眸中卻透露著冷漠,閃耀著鋒利的光芒,這讓皇甫承遙不禁想起了粹血的刀鋒。似乎那樣的平靜之下隱藏著什麼可怕的力量。
“王爺……你真的……沒事嗎?”皇甫承遙壓下心中的不安,小心地問道。
“本王睡了多久了?”風聽夜似乎沒有聽見皇甫承遙的話,掀起一股極淺的微笑,但那笑容卻是不達眼底,淡然道。
皇甫承遙心中微顫,“十天了。”
“月兒有訊息嗎?”
皇甫承遙低頭,沉聲道:“王妃洪福齊天,定能逢凶化吉……”
“洪福齊天,逢凶化吉?那就是沒訊息了。”風聽夜淡淡道,“她是我娘子,她若隕命,我會踏平神州大陸為她作祭,讓天下化為煉獄!”
皇甫承遙心中一震,挫敗地低下了頭。如果風聽夜沮喪或者傷心頹廢的話,他還可以說一些安慰他的。可是現在面對這個平靜卻能說出如此可怕的話的男子,皇甫承遙不知該說什麼,或者說他不敢。
房間裡一片沉默,許久,風聽夜才出聲道:“跟本王說說月兒的事。”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