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璃緊咬下唇,她知道這個世間能讓任姜氏如此失神的,除了對於任姜氏來說,生死不明的任海,還會有誰呢?只是她不能說,心中便是糾結一片。
當然,雖然不能說實話,但是讓任姜氏這麼一直呆下去,也是不好的。董璃便上前,扶著任姜氏的胳膊,道:“婆母,你看,這春天到了,萬物可都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任姜氏不知董璃這話是何意,但在短暫的看了一圈院子裡的景象以後,還是點頭道:“倒也是如此。”
董璃笑道:“人都說草木無情,可是春天一旦到了,草木都是盡皆發芽生長,抓緊這有利的時刻,抒發自己勃勃的生命力,世間便也因此而多彩多姿。夫君失去音訊已經兩月有餘,但不代表夫君現在不是安好的,若是婆母因為憂心而傷了身體,夫君一旦回來,又是怎樣的後悔懊喪?媳婦兒懇請婆母看在夫君一片孝心的面子上,往後切勿再憂心了。”
任姜氏嘆了口氣,拍了拍董璃的手,“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任海如今下落不明,我這當孃的又沒有絲毫的法子,你讓我如何不憂心?只是你說的也有道理,日後我儘量改吧。”
說著,任姜氏又對董璃笑了笑,表示自己以後會盡量保持好心情的。
第一卷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周家人倒也是實在,雖然任海一直沒有跟他們講明身份,只是借了自己大舅子的名字,假謅說自己叫做董宣,其他的情況都沒說。周老爺子一生識人無數,也沒有勉強他,講不講都隨他的意。
周家雖然簡樸了些,但那也只是相對而言,一應的丫鬟婆子都是眾多的。平常專門負責伺候任海的丫鬟就有兩個。
周淑玉年方十七,自是到了芳心初綻的時節。平日裡也是鮮少出府,所以認識的男子並不多,本來就是準備跟大多數姑娘一樣,等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遇到任海之後,周淑玉偶爾會去看望一下,慢慢的似乎心中就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想法。只是從小讀書受禮,知道什麼事情是自己該做,什麼事情是自己不該做的,一些於禮不合的想法自然就得拋到腦後去了。
這日晌午,周淑玉又拿著一本冊子,準備跟任海討教一二。自然周老爺子學識淵博,鮮少學問是他沒怎麼接觸過的,若是周淑玉有心想讀書的話,問她爹爹就可以了,而將冊子帶到客房,不過是藉著一個名頭來看任海罷了。
周淑玉在廊上的時候,恰好看到有丫鬟端著藥碗,聯想到府裡現在就任海一個病人,便道:“這藥可是給董公子的?”
丫鬟跟她屈膝行了禮,回道:“回小姐的話,是給董公子的。”
周淑玉一喜,剛想自己端過去,但又想到她畢竟是周子永的女兒,爹爹以前是位高權重,雖然現在是告老還了鄉,但威望還是在的,自己身為他的女兒,還是該清楚明白一些事理,便嘆了口氣,打消了自己的想法,徑自往客房的方向走去,一邊問道:“董公子中午吃的可好?”
丫鬟端著藥碗跟在周淑玉身後,應道:“董公子如今身體好了許多,中午吃的還好,大夫囑咐也不能吃多了。”
周淑玉點了點頭,沒有再問話,兀自往前走去,只是剛才出門時臉上帶著的淺笑,而今淡了許多。
董宣對自己的情況是諱莫如深,周淑玉也知道,若是自己真的有意跟他結為秦晉之好的話,她爹是肯定不會答應的。試問哪家父親願意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陌生人?雖然她爹對於董宣的才學還是比較滿意的,也能肯定董宣的家世必定是不錯,但既然他瞞著不講,很多事情便也只能在心裡想上一想了。
到了客房門口,周淑玉兀自推了門進去,在小圓桌旁站定。倒是丫鬟端著藥碗,一直送到了任海床前。
任海早已經起了,手裡拿著一本先前周淑玉送過來的書。看起來似乎是在研讀書中的內容,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還在想任府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到底背後的推手是誰,又有多少人參與了其中。
“董公子,吃藥了。”丫鬟恭聲道。作為一個從小學會察言觀色的丫鬟,她若是都不能看出自家小姐的心思,那這些年也算是白過了。先不管他們能不能成,自己對董宣客氣點,總不會是壞的,若是日後他二人真的結了秦晉之好,她也是有苦勞的不是。
任海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一是他腦子裡還想著事情,二是對於董宣這個名字雖然熟悉,但畢竟還意識不到是叫自己的。愣了一下之後,才伸手接過了藥碗,隨後一仰脖子就喝了下去。
於任海而言,自小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