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忍著,希望對方自己說出來,那樣就皆大歡喜了。說不定,她還會好心的安慰一下,哪怕言不由衷也是一點心意吧!
可是等了半天,溫無雙卻並沒有想要一吐往事的慾望,他一隻白皙的手指按在唇上,不知為何,竟能吹出曲調,幽幽清清,乃是陌生的歌謠,離世絕塵的清雅之中,蘊涵的卻是絲絲淒涼。
裴笑笑聽得有些發呆,幾句調終,溫無雙嘆了一聲,“我是邪魔歪道,所以不明白,是在我身邊的人都會隨著我一起入魔嗎?他這麼做,是我害的嗎?”
裴笑笑不明他意中的恩恩怨怨,但也有些感嘆。
便目不轉睛的望著他,溫無雙又是微微一笑,“剛剛你躲在柱子後聽我吹笛的時候,其實我一直在看著你。笑笑,現在在我身邊,唯一不受我影響的人,只怕也就只有你一個了。對不起,我剛才不該對你那麼無禮的。”
他如此柔聲而道,那眼神中似乎脈脈含情,溫柔似水。
裴笑笑被他看的臉上微微一紅,對此人她本來沒多少好感,有時候還免不了嫌惡厭煩,但此時那一雙秀麗而複雜的眼睛這樣的看著自己,彷彿那眼底再也沒有了其他人。而那薄薄的唇間吹奏出那樣清雅悽婉的曲調,還有這一聲溫柔的歉意,讓她一顆心突然亂了。
曾經在無數個夜裡,在自己夢境中若隱若現的那個秀雅溫柔的影子,此時似乎有些朦朧起來。而溫無雙秀麗的臉頰如此清晰,這兩人相似又不似,她開始有些分辨不出其中的差異……
裴笑笑自然想不起來,自己心底徘徊的那個影子,其實是真實存在的君嘯白。而也她遺失的那段記憶,生生將這個自己深愛過的男人從生命中剝離開來。
而眼下她又分不清楚,溫無雙背後的影子是邪氣,而自己夢中那個人背後的影子是正氣,一個女人可以恣意去愛一個正氣的男人,但萬萬不能去愛一個邪氣的男人。
她更不知道,其實溫無雙此時之所以這麼說這麼做,是有他自己的目的的。他是個天生嗅覺敏感異於常人的男人,裴笑笑從胭脂店買回來的胭脂,青鸞和青翼已經第一時間告訴了他。
他心中疑惑,卻知道她不會對著自己說實話,於是才藉著訴說久遠的傷心往事,讓裴笑笑禁不住對自己生出柔軟的情懷。
而後在她開始意亂情迷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將她攏入了懷裡,然後不經意的再度吹奏了唇間的那支清雅溫和的曲調。
☆、被催眠(2)
而後在她開始意亂情迷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將她攏入了懷裡,然後不經意的再度吹奏了唇間的那支清雅溫和的曲調。
裴笑笑只覺得眼前越來越迷糊,而且整個人的思維開始渙散,腦中對溫無雙的警戒線蕩然無存。她當然不知道,自己是在不自覺的情況下,被他施展了催眠術。而且還隨著他引導式的話語,將自己心中的那些疑惑和感覺統統都如實的吐露了出來。
溫無雙靜靜的聽著她對於花想容的想法,手中輕輕摩挲著那塊圓潤的瓷盒。少卿,當他終於將疲倦到睡去的裴笑笑放倒在床上,並且仔細的給她掖好被角的時候,眼中的陰霾才漸漸濃郁。
他知道,自己所配的無憂散雖然能夠抹去一個人在當前的一段記憶,可是並不代表就能真正讓她忘記那一段真實存在的生活。
許多記憶的碎片,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一滴的浮出她的腦海。
那麼,她現在是開始想起來了嗎?想起自己的丈夫君嘯白了嗎?想起自己曾經在京城作為王妃的生活了嗎?
溫無雙不確定,所以他需要找機會來試探一下虛實。而且,當青鸞和青翼告訴他,她將一塊買來的胭脂視若珍寶的時候,他心中的疑雲就更加深重了。
還好,裴笑笑的回答,讓他暫時吐了一口氣。
可是,一想到她已經對花想容生出了遐想,他又心中一凌。
扣上房門走出長廊之後,溫無雙輕輕擊掌,喚來兩位侍女,在她們面前低語一番之後,兩人旋即領命而去。
而後,他再度回首,看了看房門緊閉安靜無聲的硃色廂房。簷下粉色秋海棠正開的嬌豔無比,花影倒映在門窗雕花上,細碎的難以辨認原來的模樣。
裴笑笑似乎在夢中囈語了兩句,而後又翻過身,再度睡去。溫無雙低下頭,看著自己才剛撫摸過她細膩臉頰的手,掌心,那隻裝著胭脂膏的瓷瓶仍在。
他凝視半響,忽然握緊,而後,將那隻白色的瓷瓶碾成細粉,伸直手,讓它們從指尖墜落於地。
嫣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