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笑笑深覺危險的逼近,只得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吞了口口水,道:“呵呵……其實還好了,你吹的比我吹的好聽多了。當然,這鳥的欣賞水平肯定不如咱們,所以它說的話也沒人信……”。
正絞盡腦汁想著怎麼給自己開脫時,忽然覺得眼前一陣風似的,耳畔呼呼作響。再一看,落地的時候,居然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廂房門口。
溫無雙將她放下地來,裴笑笑連忙快速移動一下,離他三步遠站定。
屈服於他不動聲色卻寒氣逼人的臉色,裴笑笑決定向他道歉,只是話還沒想好怎麼說,就聽對方忽然道:“春意無端貫青華,草木曾縈幾家綠,雲菩提,梅花碧,何處琴聽人聲泣。”
☆、人生何處不淒涼(4)
裴笑笑嚇了一跳,心想這溫無雙莫非真是喝多了?怎麼忽然間就又是弄樂又是吟詩的?咳咳……話說平時見多了他行色匆匆不知道終日都在忙活些什麼也許是在閉門造原子彈的樣子,猛然感受一下他這種玉樹臨風,學識廣博的一面,她還真是頗為不習慣呀!
再說了,他這神經兮兮的背後,不知道掩藏了什麼樣的陰謀?想到這裡,裴笑笑就禁不住臉上一陣抽搐,連忙伸手就要去推門。
身後的溫無雙卻搶先她一步,倚門而立,輕輕叩擊著手中的短笛,道:“我聽侍女說你以前閒來無事也會寫詩作畫打發時日的,想來你也雅擅詩詞,不知覺得我之前吹的曲子如何?”
裴笑笑在心中反覆斟酌過幾次,心道江城子是宋代蘇軾的作品,可是這曲子卻不一定是宋人所做。再加上這個什麼昭國,她壓根就不知道來龍去脈,再說也不知道這時代準確的年份,管他,先忽悠過去再說吧!
這才開口道:“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吹的是何曲?那你是從何處得來的曲譜?”
溫無雙點頭,道,“我的確不知是何曲,有什麼詞曲相合,只是很久之前聽人吹過,便記下了。”
裴笑笑這才吐了口氣,笑道:“這曲子原本有首詩詞,詞意淡雅出塵,只是因為那作者是寫給自己亡妻的,所有字句之間多有悽婉之聲。我原本以為你是知道的,沒想到……”。
說到這裡,她猛然打住。不能再說了,搞不好會被他誤以為自己之所以有這些反應,是因為吃飛天醋的緣故?
沒想到溫無雙卻狡黠的微微一笑,面上仍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寫此詞的人,你以為如何?”
裴笑笑沉吟道,“想必是出塵離世、心性寧定的隱者,方能嘆人生之悲涼,觀春之靜謐。”
溫無雙點頭道,“嗯,此曲我問過三個人,三人都是當世名家,大致之意,與你相同。只可惜……”。
裴笑笑微微一怔,“可惜什麼?”
溫無雙眼望向後山的梅林,此時仍是深秋,梅林清雅幽靜,宛若詞意。
“當年與我在此處評說此曲的人,是我的摯友。”
裴笑笑道,“是你的摯友,那好得很啊,人生最大的幸事,就是能夠與三五知己坐在一塊喝酒談天,各抒己見,你有何可惜之處?”
溫無雙道,“我那摯友風采絕世,聰慧透頂,無論是人品容貌,都堪稱天下無雙……我沒有見過你所說的那作詞的詩人的風采,但深信我那摯友絕不在他之下。”
裴笑笑聽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淡,因為平淡,所以聽起來很真,裴笑笑心道你也算是翩翩公子,既然你如此說,那人想必真是人間罕見的美男子了。
不過男子漢大丈夫,既然不用做鴨不靠臉吃飯,美不美又有什麼干係?
正嗤笑間,只聽溫無雙慢慢的道,“在我們當年聊天喝酒聽這支曲子的時候,也有這一片梅林,他也愛梅,時常在梅林之中獨居。可惜的是,如此風華絕代的摯友,在我喝的酒中下毒,將我打成重傷,擲入水井之中,然後往井中倒了一桶桐油,放了一把大火。”
☆、被催眠(1)
“啊!”裴笑笑低聲驚呼,“他為什麼要這麼害你?”
溫無雙微微一笑,“因為我是邪魔歪道,我不尊教義,也不循世禮。他當年說過,像我這樣的人,人人得而誅之,他若不是人也就罷了,若是的話,就絕不後悔這樣對我。”
裴笑笑渾然不解,只能默然的看著他。她想象不出來這樣的情景,可是也知道,這種滋味必然不好受。
不知道溫無雙當年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以至於連最好的朋友都要這樣對他?裴笑笑其實很想八卦的問一問,可是她那點僅存的同情心卻不允許她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