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殿門口的時候,終於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溫無雙似乎有些猶豫的說道:“你等一會,我有事跟你說。”
裴笑笑有些訝然,迴轉身,溫無雙還真的追了上來。只見他嫻熟的扣住她的右手手腕,靜靜的把了一會脈之後,緩緩的抬起雙眸,看向她。
☆、珠胎(1)
裴笑笑忽然覺得他的眸光頗有深意,她疑惑起來,待他放下自己的手,才問道:“我到底得了什麼病?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好了。”
溫無雙似乎猶豫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裴笑笑忽然煩躁起來,便轉身負氣道:“你這人怎麼這樣,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囉囉嗦嗦的,半點也沒有男子漢的氣概!”
溫無雙這才在她身後悠悠的說道:“那我如果告訴你,你懷孕了,腹中有了我的骨肉,你會怎樣?“
裴笑笑猛然迴轉身,滿眼震驚的看向他。好半天,她才搖頭喃喃道:“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溫無雙沒有再說話,他似乎在等待裴笑笑接下來的反應。而她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也語塞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捏緊手心,越握越緊,指甲深深陷入掌中刺出了幾絲鮮血猶不自知……
良久,裴笑笑才一步步走到溫無雙面前,“啪!”的,甩給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他沒有躲避,只是在她大口大口喘息半天忽然昏倒過去的時候,抄起她的身體,將她抱進殿中去。
餘暉鍍窗欞,煙霞染紗帳。
裴笑笑再度悠悠睜開眼簾時已是暮色時分,她覺得全身散架一般無處不疼,似乎在夢裡也哭了很久,連睜眼這樣一個小動作都扯得神經生疼。
發生了什麼事?自己怎麼又到了這裡?她迷茫地看著被夕陽鍍上一層碧金的奢華床幔,掙扎著一點一點坐起來,“啊!”小腹處傳來的一陣悶悶的疼痛之感,讓她不禁驚撥出聲。
“夫人可是醒了?”紗幔外一個侍女垂手而立。
“嗯。”她勉強答應了一聲,而後又哼唧了兩聲。
裴笑笑此時心裡還有著最後一絲希望,她希望是溫無雙故意編造出這樣的話來欺騙戲弄自己的。可是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她的月經遲遲不來。而那種嗜睡頭暈的感覺卻一日比一日加重明顯,最後,她終於不得不在五天後確認,他說的的確是事實。
裴笑笑陷入了深深的恐懼與迷茫當中,幾乎每一晚,她都會在半夜時分醒來。然後,禁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腹。她覺得,那裡似乎孕育了一個奇怪的生命,而他正在不顧自己的意願一天天的長大。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來應對這種非自己意願的生命寄居。
好在,溫無雙似乎也並不意在逼迫她什麼。他只是告訴了她這麼一個事實,然後,一如既往的,專注於自己繁忙的日常生活之中,無暇顧及她的迷茫與恐懼。
晨起,裴笑笑獨自在梧桐樹林中漫步。
秋意漸濃,林間的晨風帶著潮溼的木香輕拂鼻翼,油亮的綠葉承載不了飽滿的露珠,任其珍珠般優雅滑落,有飛鳥撲扇開羽翅在起伏連綿的翠海碧濤中遨遊。
黃色的小花搖擺著金盞般的花萼潮水一般從山頂流瀉而下,鋪滿了半個山坡。裴笑笑呆滯的目光停留在了某片淺黃如鵝毛的花瓣頂端,那上面棲息著一隻紫色的蝴蝶,張翕著蝶翼,躍躍欲飛。
而她的眸光,則穿過層層花朵,將目光停留在了匍匐花下狀如倒卵、莖帶淡紫的連綿綠葉上。
☆、珠胎(2)
裴笑笑記得曾經在度娘上面搜到過一段關於馬齒筧的百科知識:“馬齒莧,性屬寒滑,涼血益血,可疾去身輕,散血消腫、解毒通淋。”
中醫還說:“食之過多,有利腸滑胎之弊。”
利腸滑胎……
她輕輕的彎下腰,將手伸往那一束碧綠的枝葉。輕輕的採了一株拿在手裡,然後,卻止不住顫抖的從指尖掉落了下去。
驀地,旁邊伸過一隻手來,接住那束新鮮的尚且帶著露珠的馬齒筧。
涼涼的嘲諷,從耳畔傳來。“若是用這個來打胎,那你可要想清楚,這東西大寒大涼,若是分量掌握不好,只怕就會一屍兩命。”
見裴笑笑垂下眸,他又道:“而且就算死不了,只怕以後也再不能生育了。你若想要的話,我只管叫人來幫你多采一些,回去洗乾淨就能吃。”
裴笑笑終於忍無可忍的握緊了雙手,回眸怒視於他,道:“你除了會說風涼話之外,還能不能幹點別的?溫無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