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想到了迴光返照，她急忙坐到秦天歌的身邊，手握起他的手，又喚了一聲：“二哥，四妹來看你了。”
秦天歌的臉上露出一抹笑，他張了張嘴，像是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發出的聲音太小了，碧落一時難以聽清。
“二哥，你要說什麼？”碧落伏下身去，將臉貼在秦天歌的嘴邊，這樣可以讓他少用些力氣說話。
“你終於又為我哭了……”秦天歌有氣無力地說著。
很久以前，當小碧落陪他睡覺過病氣時，他被病痛折磨的在床上打滾，小碧落就曾害怕擔心地哭過一次，但從那以後，碧落就再也沒有為他哭過。
但這些過往，現在的碧落卻根本不知道。
“碧落沒哭，有伊凡在，二哥一定會好起來的。”碧落擦乾臉上的淚水說。
“傻丫頭，二哥不是秦天漠，不會不知道自己大限將至。”秦天歌又笑了下，這一次從他嘴裡汩汩地流出了很多血，碧落害怕地用自己的衣袖一直擦，秦天歌卻握住她的手說：“雖然二哥很高興看到你為我哭，但二哥還是想看見你笑。”
碧落強逼回眼中的淚水，用盡全力地拉扯出一個微笑。
“這笑醜死了，以後還是不要對我笑了。”秦天歌打趣地說，但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碧落不笑了，二哥你別多說話，好好休息。”
“秦碧落，還記得小時候你第一次為我做的粥嗎？真奇怪，那粥明明難喝死了，我卻一直惦記著……”秦天歌說完這句話後休息了好一陣才又繼續開口說，“二哥餓了，可不可以為二哥再做一次？”
碧落從不知道這具身體的主人小時候和秦天歌之間還有故事，但既然秦天歌說了，就算她不知道當初的小碧落做了怎樣的一碗粥來，現在的她都會滿足秦天歌的這個願望，只是她有一種擔心。
“好，碧落這就去做粥。可二哥要答應碧落，碧落沒有回來前，二哥絕不許睡著！”
碧落好怕，好怕秦天歌也像平安那樣，將她支走後就死掉，她不想自己做完粥回來後，就看見冰冷的屍體，就算秦天歌真的無力迴天了，她也希望自己能守在他身邊陪完他走過最後的一段。
“二哥答應你，快去吧，四丫頭，二哥真的好餓……”
碧落起身，走幾步又回頭看了看秦天歌，最後一咬牙衝出了房間，來不及和伊凡他們解釋就直奔廚房。
因為要節省時間，碧落無法用新鮮的大米熬粥，而是用鍋裡已經做好的大米飯多了加了些水後，放在罐子裡熬了一小會兒，便熬便攪拌，直到出了米漿，碧落就急忙將粥倒進碗裡又直奔南院。
“二哥，粥好了！”
碧落端著米粥衝進房間的那一刻，看見床上躺著的秦天歌閉起了眼睛，她的心一次在墜入了冰湖！
“秦天歌——！！”
碧落丟開手中的碗，衝到床邊，抓起秦天歌的手大喊了一聲，可秦天歌的雙眼依舊緊閉著。
“你騙我！你為什麼要騙我！！說好了會等我回來的！秦天歌，你為什麼騙我！”
碧落的心像被人狠攥了一把，疼得她躬起了身體，當眼淚溢位了眼眶滴落在秦天歌的臉上時，秦天歌的手指動了動，再次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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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3歸離（十一）
“粥呢？”
秦天歌問，剛剛的他彷彿掉入了一個黑暗的深井，他的潛意識想醒來可身體就是不聽使喚，最後他聽見井口上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他聽出那是碧落的聲音，他很想從井底爬上去，可他沒爬多久就會重新跌回井底，這時，天空下起了雨，那些雨彷彿都帶著魔力，它們從空中墜下時把秦天歌眼前的黑暗全都漂白了，然後他便醒了過來。
現在的他多想伸出手去擦掉碧落臉上的淚水，但他真的沒有力氣了，一點力氣都沒有……
“粥……”碧落回頭看了眼被自己丟在地上灑掉粥，她剛剛以為秦天歌死了，根本沒心情再管一碗粥。
“你再等我一會兒，廚房還有，我再去盛一碗！”
碧落剛要走，秦天歌卻拉住她的衣角說：“不用了。”
“對不起，二哥，對不起……”碧落一遍遍道歉，心緊緊地揪著，手也緊緊地握著秦天歌，她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再挽回秦天歌的性命，可就是不願意接受這一點。
碧落如斷珠一般的眼淚落在秦天歌的衣衫上，他用盡最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