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就知道了。”
程懋安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走進了大門。
迎接他的,是已經微微顯懷的紅蓮。
程懋安驚得眼睛都有雞蛋那麼大了:“蓮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紅蓮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臉上立刻泛起了淡淡的紅暈,這使她看上去更顯嬌羞。
“程公子……”只說了這半句,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彷彿千言萬語一下子堵在了喉嚨裡,不知道先說哪一句了。
半晌,才又問了一句:“你怎麼現在才回來?”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
礙於吳管家和一名侍女在一旁,程懋安不能表現得過於親熱,只得上前兩步安慰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吳管家說:“你們兩個先敘敘別情。程公子,一會兒我在偏房等你,有事和你商量。”
程懋安滿腹狐疑,不明白紅蓮為什麼會出現在王府的別院裡。他昨天晚上剛剛從外地回來,還沒有來得及去醉春樓,所以並不知道在他離開潞州的日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且,他看見了紅蓮那微微凸起的肚子,心裡更是吃驚。
紅蓮拉著他的手進了屋子。
程懋安劈頭就問:“蓮兒,你怎麼會住在這裡?”
紅蓮嘆了口氣:“唉——這個,說來話長了。你先別問這個,我先跟你說,我有喜了,你什麼時候娶我過門兒啊?”
程懋安冷汗直流。其實,他是知道家裡的規矩的,絕對不容許青樓女子進門。而他之所以可以流連煙花柳巷,完全是祖母寬容的結果。祖母有些老糊塗了,喜歡這個孫子又不分青紅皂白,所以,程懋安才可以率性而為。但是,跟青樓女子喝喝酒、聽聽曲兒是一回事,將她們娶進門來,又是另一回事。程懋安自己也清楚,祖母雖然溺愛自己,也絕不會同意紅蓮進門,哪怕她真的是一個好姑娘。
而這一次,程懋安之所以到外地去辦事,也是為了躲避這個無法解決的難題。一方面,他無法面對紅蓮,無法給人家一個交待,另一方面,他不能做不肖的子孫,置祖宗家法於不顧,氣死祖父祖母。所以,程懋安主動要求幫家裡去辦事,這一走,就是半個月。而且直到昨天晚上回來,他也沒有想好,應該怎麼妥善地解決這件事情。娶紅蓮進門是不可能的,只能另置一所房子,將紅蓮偷偷安頓下來再說。但是,他手頭沒有銀子。程尚書對兒子們的花銷實行嚴格控制的政策,決對不許他們大手大腳,雖然,他們家裡都有一座金山了。
聽了紅蓮的話,程懋安覺得世界末日都要來到了。現在要解決的,不僅僅是紅蓮,還有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啊。
程懋安感到前所未有的頭痛。
紅蓮到底處出身青樓,善於察言觀色,尤其是擅長對男人察言觀色。她已經看出來程懋安臉上並無久別重逢的喜悅和即將為人父的歡欣,而是皺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於是,她的心慢慢冷了下來。
“程公子,你打算怎麼安置我?”
程懋安有些煩躁:“你先告訴我,你怎麼會住在王府的別院?”
紅蓮無奈道:“這也是陰差陽錯,一下子和你說不清楚,大致上來說,是王爺認錯了人,把我誤當成了他府裡的一名侍妾。但是,也正是這陰差陽錯才救了我的命和我們的孩子的命,如果我繼續留在醉春樓,餘媽媽就會讓我打掉孩子的。”
程懋安盯著她的肚子:“你……你真的……有孩子了?”
紅蓮心裡又是一涼:“當然是真的了。難不成你以為我在騙你嗎?”
程懋安急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東盛王府,知道這個嗎?”
紅蓮鬆了一口氣:“知道。要不是我求他們留下我,他們就會把我送回醉春樓,那樣,我們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程懋安不知道該怎麼辦,急得額頭上都是汗。紅蓮看見,心痛地拿了帕子給他去擦拭:“不要著急,我又不是今天就要過門兒,你且慢慢想,只是,時間不要太久了,如果等肚子大起來,那就太難看了。”
程懋安忽然想起來吳管家有話和他說,於是安慰紅蓮:“蓮兒,你放心吧,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我現在先去見王府的吳管家。”
紅蓮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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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懋安來到了西廂房。
吳管家不在,而是一個年輕的女子接待他。
程懋安詫異道:“請問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