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遲早不是嫁男人?我家一山就不是男人?看看青河縣幾條街,有哪家把聘金出到一百兩以上的?”
“跟你們說不清。”羅一成跺一下腳,氣呼呼地站在鋪外,看著博古堂外的夥計奴才們撿碎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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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兒飛快跑回面鋪,藏在鋪裡一角的一隻大缸後蹲著,捶打著胸口直喘粗氣。
小娥正在賣生面,回頭看她一眼,奇怪地問,“你怎麼了,有人要你命?”
面兒衝她直搖手,又豎起個食指示意她別出聲,小娥愣了愣,閉上嘴,來了幾個買面的大嬸,趕快賣面。
過了好半天,面兒才小心地站在鋪口探頭張望幾下,確信沒有人追來,估計歐陽二公子把他家奴才給擺平了,待鋪裡幾個買面的客人走後,才小聲和小娥說道,“我給羅一山送藥,從羅家出來時,撞倒歐陽家二公子,把他手上的古董瓷瓶給撞到地上摔碎了,他家奴才非要我賠三千兩銀……”
小娥急得眼珠都要蹦出來了,“什麼,三千兩銀,那不是活搶人?你認帳沒有?”
面兒四下看看,此時鋪子裡外只有她倆,抿緊唇搖搖頭,然後把嘴附在小娥耳邊悄悄給她講後來的事。
小娥撲哧一聲笑起來,“真有你的,虧你想得出,頭痛病,還麻火頭戳幾下就沒事了?”
面兒自己都覺得好笑,“那歐陽二公子倒是個好人。”
小娥撇撇嘴,四下看看,總覺得這事還不夠穩當,看攤板上剩的面不多,想趕快把面賣了回去,只要過了今夜無事,這事才真的沒事,連忙高聲吆喝,“美味面,鐵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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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歐陽真本來奉大哥之命來博古堂取個瓶子,不料一出鋪子就給面兒撞上,摔碎了瓶子。
他揹著手邊往城西外走,邊思付,這個青山雲雨瓶可是得來不易,是半年前高姨娘她爹高員外,花三千兩銀在下河鎮從個土財主手上收購來的,據說這個瓶子白瓷底身,腹肚上燒有一幅青山雲雨圖,每到梅花將開的時節,瓶上的雲雨會象真的真的下雨一樣瀝瀝地下個不停,看著很是飄渺仙逸。到這時注入半瓶清水,折條梅枝插進瓶裡,那梅枝在瓶裡能結苞開放,直到次年二月,瓶上的雲雨停了,花才會枯萎。
這瓶子一直未送回青州城,怕青州城的達官顯貴們知道,都想要那瓶子,因此一直收藏在博古堂裡。
五月時,高員外聽說這瓶子本有一對,另一隻瓶也找到了,一個月前他趕往下河鎮,不料一到下河鎮便被人劫了,後來有人在在河邊發現了他的屍體。至於另一隻瓶子事,自然也是子虛烏有,不過是行兇者的喙頭。
高姨娘是他爹的寵妾,高員外遇難,高姨娘悲痛萬分,說要看看那要人命的青山雲雨瓶。他爹便讓他們此次來青河縣時,順道把那隻瓶子帶回去。
這瓶子收成三千銀,到底值多少錢,他也不得知,有可能這瓶子根本就不值錢,除非那瓶上的畫到冬天時,真的能雲雨渺渺。他覺得,後者的可能極小。高員外在外說是幫歐陽家到處尋珍品,不過是個幌子,找著理由幫歐陽家辦事,大把地剮油水而已。
是真是假,需拿回家,經大哥鑑定一番才得知。
可是現在瓶子碎了,沒法鑑定了!歐陽真揉下鼻子,怎麼跟大哥交待呢?
突然,他似想到了什麼——
剛才事情來得急,糊塗了,連忙轉身往回走,還沒走到博古堂,歐陽能和歐陽幹抱著一包碎瓷,愁眉苦臉地追上來。
歐陽真衝他們明媚陽光地一笑,歐陽能背上一麻,每當二公子衝他們這樣溫暖地笑時,準沒好事。
“你們跟我來。”歐陽真向他們招招手,帶著他們出了西門。
歐陽能和歐陽幹心裡七上八下地跟著他,往西北面的蝴蝶山方向走去。從一座青石橋過了磨子溝,往前一里至蝴蝶山都是是歐家的地盤,歐家的地盤的路有兩條,一條大道供主人出入,一條小道彎來繞去地供佃戶們通行。因此除了遠處的田裡有些佃戶在幹活,一路上幾乎沒有別人過路。
14 越碎越好
磨子溝往蝴蝶山二里處有一片松林,林邊拴著幾匹馬,馬兒在樹下甩著尾巴,啃著林間的青草。
歐陽真坐在樹林裡一塊石頭上,讓歐陽能把那包碎瓷攤開,纖長的玉指拈起一片碎瓷,對著樹隙透過的陽光看了看,沒什麼特別的發現,仔細檢查一番,這瓶子摔得頗碎,他拼了一會,那幅青山雲雨圖早已無法完整,就是粘補都不可能,除非重造一隻。
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