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跡,不由咭咭怪笑兩聲。
謝知縣跟著他哈哈直笑,“二公子,口味合適嗎?”
歐陽慶白了謝知縣一眼,真是個蠢貨,老是明知故問,萬廚子都知道大家的口味,做出來的菜會差嗎?還不是想本大爺誇讚你幾句?
歐陽慶見慣了大官,平常往來的大都在六品以上,很少這樣和個七平官坐在一起吃飯。可是歐家有不少田地在青河縣,謝知縣畢竟管著這裡,歐陽家的主人長年不在青河縣,所以他才給謝知縣一個面子。
諸葛生一直在外面候著,幾番欲進來幫客人倒酒,腳還沒邁得進來,便被謝老爺揮袖轟了出去。
謝茂滿頭大汗地跑到大廳,氣喘吁吁地給諸葛生稟告,“師爺。我已經把王面兒帶去廚房了。”
“哦。”諸葛生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內廳的動靜,向謝茂揚眉,“你去廚房處好生催著,我去給老爺報告。”
諸葛生又逮著個機會進去了,往內廳走去,在門口處躬著身子急切地道,“鐵爪面已經在廚房裡開煮,很快就能端上來了。”
謝大人又向他揮揮手,諸葛生只得退出去。
歐陽真放下手上的骨頭,謝知縣拿起桌上的一方絹布要為他拭手,歐陽真嚇得抓過絹帕,很不習慣謝知縣的這份殷勤,鳳目直閃,“謝大人,我自己來。”
二公子為人嬉笑無常,卻極好交道,他愛笑,讓他笑過夠就沒事了。謝知縣笑一笑,坐下來,不把太多精力花在二公子身上,歐陽大公子才是重角。
歐陽真是個不諳事的,聽說鐵爪面開做了,一隻手託著腮問,“謝大人。你先前說破王家那起案子時,說到這個面兒姑娘還會隱術,她真的會隱術嗎?”
謝大人滿眼慈愛地看著歐陽真,“不如我待會把面兒叫來,你自己問她?”
歐陽真拍下手掌,“好。要是她能給我表演下隱術就更好。”
歐陽真摸摸身上,他出門從不帶銀子,走到哪要用錢,有人幫他付錢的。可是等會人家給他表演的話,怎麼都得打賞一下人家,一隻手伸進大哥懷裡掏出一把銀票,放進自己衣袖裡。歐陽慶掄了弟弟一眼,這小子從小以來被大家慣得無規無矩,居然當外人面從他懷裡掏銀票。
彈曲跳舞的姑娘被歐陽真無拘的行為逗得抿嘴一笑,歐陽慶衝她們鼓一下銅鈴般的眼睛,兩個姑娘連忙收斂笑容,只賣力地彈曲跳舞。
謝知縣連忙去外面告訴師爺,呆會讓面兒親自送面進來。
歐陽真正了正衣襟,端正坐好,等著見面兒姑娘,觀看隱術,面兒姑娘雖是個平民,有那番膽識為爹孃報仇,這在他看來便是不同尋常的姑娘。
9 同行無妒
謝府廚房裡。
面兒放下背來的揹簍,取出一竹箕面放在廚案上,又擺了一排小陶罐,裡面都是自己配的佐料。
萬廚子已經騰出一隻爐灶和一口鍋給她。
萬廚子年約三十,身材高大,五官俊朗,卻目光高傲。作為雲外樓的鎮樓廚子,的確有好些絕技,不少從皇城來的大商人,都說他做的菜堪比王侯之家的廚子。雲外樓的老闆對他極其優厚和尊重,別的夥計都十幾個人擠在雜院的通鋪裡,萬廚子卻獨居一處三間的小院,除了有專門的臥房,還配有一個小廳和淨房,還有人專門給他洗衣掃地。
萬廚子是驕傲的。他在廚房時,除了他點名留下的人,從不允許別人在場,更不會與人共用廚房。
而此時,面兒和他不得不共用一個廚房。
萬廚子和王鐵爪打過交道。憑技藝吃飯的人只服技藝高強的人。王鐵爪能以一門小小技藝術而家喻戶曉,萬廚子自然有幾分尊重他的本事。
他和王面兒沒甚交道。
面兒還是個尚未及竿的小姑娘,前陣裝神弄鬼地幫爹孃報了仇,這個故事在青河縣人人知曉。面兒的這份智慧和膽量令人佩服,而且人家憑雙手艱苦地支撐著鐵爪面這個招牌,這份魄力亦不容人小覬。
也是大男子主義作祟,他覺得不屑於與小姑娘計較。
“面兒姑娘請。”萬廚子竟然把手上的一隻湯勺禮貌地遞到面兒手上。
面兒有點暗暗吃驚,這個萬廚子可是驕傲得很的人,聽說尋常人很難看到他的笑臉。接過勺子,笑眯眯地向他鞠個躬,“請萬大廚子多多指教。”
人家給你臉,你得給人家面,禮多人不怪。這是面兒前世的生存哲學,人與人之間沒有誰比誰真的高貴,不過是你肯不肯給人家一個高貴的面子,再換來人家對你的支援和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