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西子坡上有個男人高聲喝應,接著坡上冒出個挑梨的漢子。
梢公臉上的皺紋笑得更深,衝那人高聲道:“彆著急,我等你。”
“謝謝梢公。”
挑擔的是個滿臉絡腮鬍的漢子,穿件黑色褂子,白淨的臉頰上一邊長著幾顆粗麻子,一對粗眉象鬼火燒似的極惡,腰上扎條白汗巾,一雙大腳比窄窄的跳板還寬,挑著一大擔梨子,腳步極輕鬆,不出一點聲音地,就竄上了船。
梢公幫著他放好一對籮筐,那漢子寬闊結實的背略駝,抱著粗闊的扁擔,一屁股坐到面兒身邊,座板一沉,面兒身子往他身邊一斜,連忙一隻手抓著船舷。那漢子看了一眼面兒,目光極陌生,說話的聲音略帶沙啞,“開船吧。”
梢公收回跳板,長長的竹杆往水裡一撐,船就晃悠悠地走了,梢公放順竹杆,慢慢地搖櫓。他看眼兩個船客,男的冷著張臉,只是默默地看著河水,面兒俏生生的臉上,隨時掛著個可愛的笑容。
梢公和俏生生的小姑娘聊天:“丫頭家是城裡的?”他長年在水上往返,不太進城逛,認不得王鐵爪的女兒。
面兒不識得這個梢公,自然他也不識得她,要給面兒和她爹孃報仇,可不能說自己姓王,因此應道:“我姓童。”
那漢子隱藏在絡腮鬍裡的嘴角微微一動,只是聽著他們說話,卻不搭白。
青河縣城裡城外有二千多戶人,梢公不識得童家的人,又道:“走親戚,還是回自己家?”
“我進城去大姨家。”
“哦,你家在哪個村?”
“就在西子灘上的西瓜村。”
“哦,今年西瓜村的西瓜結得好哦。昨天我幫人運了兩三趟。”
“託你的福。”
“丫頭嘴很甜。”
西子灘離青河縣城西的河水只有百多米寬。沒多會船靠到對面的西碼頭,面兒拿出兩文錢放到梢公腳下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