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真住在中間一個套房裡。歐陽慶跑進房裡,歐陽能和歐陽幹跪伺在榻前,歐陽真奄奄一息的,臉色十分蒼白,目光呆滯,似不見他大哥進來一般。
“真兒。”歐陽慶一進來就脫下身上的烏袍,露出裡面舒適的錦衣來,一個大跨步來到榻前坐下,握著歐陽真的手,心痛得流淚,“原以為你是不想回家,裝病在外,不想你是真的病了。還是娘有預知,她說她的壽誕過不過都不要緊,要緊的是她想見到真兒,所以要我趕快來帶你回家。”
歐陽真的眼睛半天才呆呆地轉了一下,盯著他大哥,嘴唇動了動,閉上眼,卻不想說話。
“真兒沒對勁!是不是中了那幫人下的毒?”歐陽慶把了把歐陽真的脈,又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
歐陽全得瑟道,“我原先也這麼以為,還放過二公子的血檢測,可是體內沒有毒素呀。不信,我放點二公子的血當聲檢查給你看。”
“那是得了什麼病?”歐陽慶急得打自己的頭。
“大公子。小蝶她們到了。”長勝在外面報道。
“不是讓她們在城北外的園子裡待著嗎?怎麼跑這來了?”歐陽慶煩惱不已。
小蝶從外面走進來,嗔道:“二公子病得這麼重,怎麼能沒個丫環伺候?而且我也擔心他的病得很。”
“你來看看他也好。”歐陽慶繼續問歐陽全,“大夫如何說?”
歐陽全低頭道,“大夫說二公子得了痴病。”
歐陽慶心中一涼,怎麼會這時候得痴病?若是要得,弟弟早就該得的。
小蝶蹲點在榻前,摸摸歐陽真的臉,嚇得手一縮,“二公子臉好冰。”
歐陽真看到她,嘴角微笑一下,唇齒間似吐著個名字,小蝶坐俯頭聆聽,驚得一彈而起,把嘴附在歐陽真耳邊,“二公子在叫面兒。恐怕是面兒不理他了,他一急之下便得了痴病。”
第四輯、泡麵 27賣宅
歐陽慶心慌氣燥地抓抓襟領,背手在屋裡徘徊一陣,對小蝶道:“你來得正好,好生照顧著二公子。歐陽全跟我來。”
“你要去哪裡?”小蝶關切地問,一雙幽眸充滿憂慮。
歐陽慶摸摸她的粉頰,“我得去找好大夫來看真兒。”
歐陽幹跪在地上怯怯道,“大公子,不知為什麼,我覺得二公子應該不是痴病。雖無中毒的徵兆,可是那日他被童姑娘冷落後,雖然情緒低落並未到得病的地步,他還說要暗中幫助童姑娘。”
歐陽全連忙道:“因為田姑娘和趙大人有直接關係,又沒有大公子的許可,我們不敢輕舉妄動,這些天也有暗查過田姑娘的老巢,只查到她和個丫環婆子住在城南的一幢宅子裡,別的同黨不知藏在哪裡。而且田姑娘和她丫環,並不會武功。”
歐陽慶沒出聲,揹著手出了屋裡,歐陽全跟著出去,兩人進了對面的一排房子。
屋裡陳設講究,是一等管事的屋子。歐陽慶在一張精緻的雕花木椅上坐下,問:“你去拜訪過管工部之事的副尹沒有?”
歐陽全道:“我帶著沈大人的信去拜訪過肖副尹。對田家和趙大人是親戚一事,他說並不太清楚,趙大人的二夫人溫氏的確是北州人氏,是前年路過北州時娶的。溫氏一向不太出門,也不和外界往來,所以沒有人瞭解溫氏和田家是否真是親戚。另外說起個事,說薜國相的小妾逃跑了,正在四處追尋。”
歐陽慶點點頭,心中已經大體明白,田姑娘與溫氏不是交情極好的姐妹,便是真的親戚,總之不會關係尋常。
“原來瓜州的府丞與我們熟。去年換任趙大人,這層關係我們一直沒有再交際,所以現在也不好冒昧去拜訪。薜大人和我們的交情極深,他這人風流多情,對女人寵愛起來當個寶,厭惡起來,當塊糞,不過呢,我們要是順便幫他找著了他的小妾,那倒是令私交更深。眼前先帶二公子回家吧。這是眼前的頭等大事。”歐陽慶嘴角勾起個笑。眉頭卻依然擰成個結。
歐陽真屋裡,小蝶哄著他喝參湯,“二公子乖。喝了湯,身體壯壯地才有力氣去看面兒,去幫她磨面……”
歐陽真臉部抽搐,慘淡的臉色和愁容得到幾分舒解,嘴角泛起笑。嘴唇和麵部肌肉卻抖個不停,張開嘴,咬著小蝶餵過來的湯匙,嘴唇咬著湯匙不停地打顫,似乎喝湯都吃力。
歐陽慶看得辛酸,心疼地道。“真兒這樣子真是得回家好好調養。”
聽到回家的字樣,歐陽真頭一歪,口吐白沫。立即人事不知。
“二公子!”小蝶放下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