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隻手抓住她的手,往胸前摁了,低聲說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染染,這是你和我的孩子,唯一的孩子,我怎麼會捨得他出事?”
蘇染染沉默下來,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突然擊中了她,只一瞬間,心臟突然巨痛,彷彿有種生長力極強的植物從她的心裡鑽了出來,張牙舞爪地往她的胸腔裡侵佔而去……
“染染,怎麼了?”
慕宸殤趕緊把她摟進懷裡。
大汗從她身上每個毛孔湧出來,沒一會兒,就把衣裳後背給浸溼了。慕宸殤拿著帕子,從她的衣裳裡探進去,在她的背上溫柔地擦。
伍爍見狀,趕緊先鑽出去。
“染染,是胸口痛嗎?”
他緊摟著她,緩緩地揭開她的衣裳,只見胸前那朵花格外地妖豔。
“嗯……很痛……”
她蜷縮在他的懷裡,顫抖得如同正在被馬車外的大風大雨摧搖。
“染染,別怕。”
慕宸殤的手握到她的胸上,試圖用以前的辦法來緩解遏止她的痛楚。可是這一回失效了,他能感覺到她的身體並不肯反應,一陣比一陣地抽|搐得厲害。
突然她一仰頭,咬住了正在為她擦拭臉上汗水的手腕,像小獸一樣拼命地撕咬。
“染染……”
慕宸殤忍住痛,看著她被汗溼的長髮黏在臉頰的模樣,心,也跟著一陣陣地絞痛不止。
這一切的痛,都是他給她的!
她的喉中發出了咕嚕的嘶響,身體慢慢地軟了,倒在她的懷裡,一動不動。
“伍爍,再快一點。”
他衝外面大聲說了一句,把她放平,給她換上一身乾爽衣裳,再緊緊地抱在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額頭,喃喃地說:
“染染,沒事,一定會沒事的。這麼多事,我們一起走過來了,不在乎這一次,總能闖過去……”
馬車賓士在瓢潑的大雨裡,就像在湧起巨浪的大海里被推得左搖右晃,幾欲傾翻的小船一樣。
可不管怎麼樣,她在他的懷裡,是他這輩子也不可能放手的人……
————————————————————分界線———————————————————————
才三更天。
天祈皇宮被籠罩在一陣陣地電閃雷鳴之中,漢白玉的地磚雕花上也積了水,正順著小槽流進天井。從琉璃瓦上滴下的雨串,急促地敲打在水面上,幾朵含苞的睡蓮被風雨擊打得飄飄搖搖。
葉皇后坐在窗邊,仰頭看著大雨,未施脂粉的臉上全無顏色。煙紗罩籠著金鳳燭,大殿裡充斥著暖融融的光,還有一陣陣的藥味兒在殿中縈繞著。
又是一聲雷,她打了個激稜,捂住了砰砰亂跳的胸口,眼皮子又開始狂跳起來。
這些天來,她不止一次被噩夢驚醒了,每次夢到慕宸殤用長劍穿透她的心臟,她倒在泥淖裡,悲慘地閉上眼睛。
“咳咳……”
阡陌又在咳了,上回摔傷的傷口一直未能癒合,一直在高燒。
大臣們看不到這孩子,她讓阡陌住在自己的大殿裡,搬了張小貴妃榻過來,放在她的榻邊,親自守在他身邊,不允許任何人來見。
可這孩子每咳一聲,她就痛苦一次……
她得熬,熬到自己的孩子出生,結束這一切。
“咳咳……”
阡陌再咳,她起身走到桌邊。桌上置著一隻小炭爐,一直熬著小藥罐。她倒出半碗來,用小勺攪攔,鼓著腮幫子吹冷了一點。
風從窗子吹進來,宮婢過去關上了窗。她扭頭看了一眼那宮婢,慢慢地走到了小貴妃榻邊。
“阡陌,喝藥了。”
她輕輕地說著,小勺舀了一點藥,吹了吹,遞到他的唇邊。
阡陌咳得厲害,藥無法喂進去,喂一小口,又被他給吐了出來。
“皇后,讓奴婢來吧。”
宮婢趕緊過來,要從她手裡接過藥碗。阡陌這時候突然抽|搐了一下,小手一揮,正打在葉皇后的手上。
若放在以前,葉皇后不會被這麼個小孩子給打中,可是這時候她心不在焉,藥碗一下就從從她手上跌下來了,滾燙的藥全潑到了她的手上,又淌了滿被子。
“快,娘娘燙傷了。”
宮婢急忙叫起來,招呼人過來給葉皇后擦手。
“不用管本宮,先把皇子抱起來,放到本宮榻上去,再給他重新喂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