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的花球徹底的撕裂開來,完全還原為一條長長的紅綢帶。
大湘驚訝的發現,新娘子,她的小姐這樣就將她解了圍。再看看周圍的人都愣了神,季祥楓回頭展開一個訝異的表情,裝得無辜又可憐般,新娘子直著身子,一手隨意的執著紅綢,是的,隨意,比他季祥楓還隨意,就象在把玩著一方錦帕。
他看著兩人之間的紅綢帶,中間的部分躺在地上成麻繩一般,突然怒氣飛漲,猛一回頭,拉起綢帶便飛走起來,那腳步倒很切合鬧騰的喜樂。
長,很長的紅綢,他走過一道門時,新娘子還在堂中一隻手捏著一角,閒閒地走出一步遠,接著也跟著他去了。大湘扶著她,眼還紅著,偶一抬頭,卻看見那紅豔的蓋頭下,那更紅豔的胭脂唇膏子,還帶著一絲冷笑,小姐,該是生氣了吧?小姐唉,還想著少爺吧?
餘下,婚宴倒平安,一干人等也不提前事,將那酒敬得熱熱鬧鬧,燈火通明裡,婚宴也就極其體面的了結了,眾人恭敬有禮的告辭而去,可有人知道,明日,季三的大名可又要響達於京內市間了,可,都不明白,為何季相為他娶來這樣一個弱女子,哪怕是沒好人家女兒願嫁做他婦。
老臻王爺樂呵呵上車,心想,季三果然合我意,鬧得那季某人好痛快啊,哈哈,今日那季三總要在府裡過了,本王正好會會那小娘子去。“速回別院!與我換過這身麻煩披裹。”老臻王爺樂得哼哼著吩咐了下人,眯著眼在一搖一晃的車馬上胡思亂想,想那花魁小娘子的柔香軟媚,飛過來的一個嬌俏的媚眼兒,他一接著就頭暈起來,連酒也拿不住了,可她還不放過,她拿著那絹子抹過來,在他胸口揉啊揉的,他就要伸手去扯那裙子了……可那小子就進來了……唉,季相,你倒是護著你兒子,哼,本王可看你護得了一輩子……他閉上眼,繼續想他的小娘子,那手,嘖嘖……
夜裡,紅鴛院門口的大紅燈籠就像野獸張狂的雙眼,瞪視著來往的男人們。
內院,老臻王爺大怒:“什麼?接家去了?”啪,一個杯子摔地上,不顧那媽媽的挽留,氣呼呼回身走出,到了車馬前,他突然停住,歪著腦袋,嘿嘿笑了起來,接家去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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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湘掩上新房的門,前院裡還在送些遠客,後院裡還靜靜兒。嘆了口氣,除卻那堂上的事,與新姑爺的合巹酒、坐帳的事情還不知會不會出亂子,天啊,這樣的姑爺,偏又長了那副模樣,叫人又恨不起來。
大湘想起堂上,季祥楓輕抬眼簾,看她那一眼,春意盪漾,突然就心跳加快去,呼吸也亂了去,她趕急走去下房,用那手快速的撫平胸口跳動不止的心臟,突然,她頓住,她覺得手上痠軟,想起來那時,竟是他們倆牽住那紅綢,那一刻,回想起來還都忍不住的心神激盪,就彷彿拜堂的是他和自己一樣。
怎麼能這樣,怎麼能啊?大湘用雙手緊緊捂住臉,自己心裡明明想著巰正少爺……都怪這促狹的季三少爺……突然,她攤開手,看看,自己那時是雙手用力拉住那紅綢的,現在都還手軟如棉,那時候,小姐,她的手,一隻,輕輕的,就將紅綢帶接了過去,
啊!小姐,那樣的大力?
內院,側夫人姜徐子淡淡的看了一眼堂中正給她行禮的季府三小姐,吩咐道:“坐著吧,上茶!”
季三小姐出嫁已有三年,排行僅在季三之上。季府裡大小姐乃是側夫人姜徐子所生,已是某王府世子妃,大兒子是早逝的正室所生,二兒子是寵妾所生,出生喪母,且只活到十歲,二女兒為郭姨娘所生,也是嫁得極好。
姜徐子本人是富商之女,郭姨娘出生官宦,季祥楓的母親也是出自書香門第,只有三女兒,她的母親卻是一名舞姬,名華衣,曾流連於市井,輾轉多人,如同娼妓。
當年這舞姬未死時,季相雖多有寵愛,卻從不假以顏色,動輒叱責,稍有不慎便連搡帶撻,狠狠罰過,連同這三小姐,沒少吃棍棒。其餘的姬妾縱然不受寵愛,亦是絕對的看她們母女不起的,明裡暗裡沒少給她們排頭吃吃。
三小姐十二歲那年冬日,季相有日醉酒而回,到華衣房裡,不久打罵聲驟起,很響很響,東西碎裂的響聲驚動半個後院,最後連三小姐也跪在門口哭泣求饒,那哭聲很磣人很磣人……
姜徐子覺得臉上刺痛了一下,就象那時,她頂著冷冽的冬風,颳得臉上一道道疼,她不由手抖了一下,立刻端上茶喝上一口,暖暖的溫度,將那冷意壓了下去。
她放下茶碗,看了看三小姐,唉,衣飾倒也華貴合體,可那周身的枯燥無味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