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這般憐惜的眼光看我,不想讓我心生怨恨嗎? 怕是晚了,晚了啊,我愛你的那天起,就註定我要恨你。只是,我卻不願意啊,誰要這樣的恨你
我是瘋了,瘋了……
有的時候,好的願望不一定有好的結果,壞的願望也不一定有壞的結果,如今連我也分辨不了,我給你們的是好開始壞的結果,還是壞的開始好的結果。
言若,我要的已經在我手中,可戲臺上,還少了那人的痛苦陪襯,叫我好不懊惱。
各起心謀
對了,用力去做你們想做的,跟著那妄念走,哪管他人死活,我會幫你們——拾掇好死的那一個。
言若,從前是誰拾掇好你,讓我如今好好地來將他們也拾掇拾掇!
……
“阿和”,巰正坐在榻前,房裡濃烈的藥香掩蓋住往日的清香淡雅,“為何才好了些日子,怎就又病成這般?”
不病這樣重,你,難道還會來麼?順和心裡暗自苦澀。
床上深色碎花萬福錦被掩映住瘦小的身體,就連那小臉也隱藏在帳子的陰影中,只有那雙眼發著兩點亮光,一閃一閃,充滿了希冀,在一片蒼白中死死盯住了巰正的臉,貪婪而急切。
“阿和,你在聽嗎?”良久等不到回答的巰正不由唉嘆著長出一口氣,只怕就要誤了嫁期了。
“表哥,不必再勸我,我自己知曉的,我不會有事。”順和彷彿咬著舌頭擠出這幾個字,卻字字清晰。“表哥不必太放在心上,阿和自然是有分寸,只是命中福薄才這般久病。”
順和臉上突然悲苦莫名,眼中卻盈盈有光華流轉著,隨即又是一嘆“也不知我嫁去那邊又能多活幾多時日……”越到話尾聲音越輕,幾乎不可聞的湮沒在無邊的寂靜中,這話說的令人不由神傷,巰正也惻然無語。
良久,順和深深呼吸一下,錦被起伏得厲害,看著巰正一臉不忍卻自顧自輕笑起來,“表哥何必如此,阿和我自是有自家的命數,表哥前程遠大,貴不可言,自當保重些。”
“我已看開了,若我到那邊只安心夫婿兒女,定要叫那邊滿意,不當誤了兩府相交好。”
巰正一愣,直看著順和突然間盈盈若水的姿態,一下子明媚起來的臉,雙眼裡流瀉出無盡的清明,哪裡還有病中積弱,一回神已有幾分凜然之感。一瞬間,巰正彷彿覺得眼前的人竟是從不認得的,眼前清明決然的人,巰正悵然,如此是好,還是不好?巰正的不安感始終不能停歇,他只感到有快石頭壓著胸,沉悶的搬不去,壓得他快死去。
這,已經不是那個柔柔的乖巧的阿和了,再不會與從前一般細聲的叫自己表哥。就如從前的她就死去一般。巰正突然有種不捨。
表哥,最後一次吧,你躲我,我知,我不忍你在舅舅、舅母與我之間為難,你憐我到底也還有幾分。表哥,我到底也不是個物件,我是人啊,於家怎能如此待我?順和痛苦的表情一閃而過,被子裡的手緊緊握住胸前衣襟,用力。彷彿借了這力氣才能說出話似的,對著巰正輕輕一笑,“表哥,阿和會早日好起來的。”
“勞煩表哥今日來看我實在是過意不去,前日裡我親手摘了些花朵兒制花糕,恰好今日做下了,表哥正好嚐嚐。”
“阿和你還病著,不必如此費心,你好好歇著,我也不多坐了,這就去了不擾你。”
巰正正要起身,不料順和一隻手飛快從被子裡伸出來緊緊握住他的衣角,“表哥,”她仰著頭看著他,還是柔柔的眼神,還是那個弱弱的阿和,她用甜軟的聲音道“我若嫁過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給表哥你再做一回花糕呢,表哥怎的不吃嗎?”
“也許,”順和強自扯出一抹笑“也許,這是阿和最後一次做花糕了呢。”
這句話說得十足的真心,說得她自己也動了紅淚,巰正見她說得不祥,又是尷尬兼不忍,一時僵住。順和眼裡一閃,立即嬌笑道,“大湘,還不把那新蒸的花糕拿來表哥嚐嚐。”巰正只好坐下。
大湘出現在房門口,進來了,一步一步走過來,手捧著一盤花糕,忐忑不安,一步又一步,走過來。順和的眼只在那花糕最上頭那塊,紅豔如血的顏色,一步步走了過來,很慢,有那麼一瞬間,順和的心臟也彷彿停了,怎的那樣慢?
大湘低下頭,巰正伸出手……
“表哥吃了。”順和坐在床頭恍惚著陷入了迷惘。
“是,小姐,你是親見的,表少爺吃的那塊可是小姐親做的啊。”大湘正要撤下那碗殘剩藥汁。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