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條是什麼,好像是我們晚餐時吃過的‘鯉魚躍龍門’?”方學漸走到屋子中間,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塊太陽形的大水晶,一條花紋斑爛的鯉魚正從上面悠然而過。
“老公,這裡有一隻螃蟹。”初荷指著那塊月亮形的水晶。
“喲,一隻大烏龜爬過來了,老婆,難道這裡是洛水河底?”
“老公,這裡的珍寶還是不要拿了,我們到其它房間去看看,也不知道有沒有其它路可以出去?”
“好吧,反正相公的口袋裡有的是銀兩,等我窮到要討飯的時候再來挖也不遲。”方學漸掃視一圈大廳,也不知道洛神府的主人當年費盡心思,造出這樣一間風格如此別緻的大廳有何用意?
這邊是一個大廳,對面仍是一間間的石室,一個個房間看過去,一連四間,全是女子的臥室,只是房中的擺飾和傢俱沒有第五間的洛神閨房那般奢華。
來到末尾一間石室,方學漸默默地祈求天地間的所有神佛,一定要保佑這間屋子裡出現一樣安慰人心的法寶,譬如一項驚天動地的武功絕學,一堆價值連城的寶石,或是一座富甲天下的金山銀山。
伸手按下機關,房門“格格格”的一陣響,慢慢地移了開來。
“我都說了一百遍了,我不是秦凌霜的女兒,我的孃親姓袁,你快放了…”房間對角的一張楠木床上,一個人轉過身來,張口結舌地看著站在門口的方、秦二人。
方學漸身子一震,乍一聽見這熟悉無比的聲音,他的心臟彷彿一下子停止了跳動,五枚順手牽來的夜明珠從他僵硬的指間悄然滑落,砸在堅硬的花崗岩上,一串丁冬脆響,一溜火花地四散跑開。
兩人一站一躺,四隻眼睛遙遙相對,五枚夜明珠骨碌碌地滾到遠處,輕紗一樣的朦朧白光在三人的身上來回盪漾,整個洛神府一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是她,學漸哥哥,我和你成親的那天,就是她捆住了我的手腳,哎呀,小心!”初荷認出是龍紅靈,跳進房去,伸出手臂指著她,回頭告訴方學漸,卻見對面的石室悄無聲息地滑開,一個白衣女子像幽靈似地撲了出來。
在如此偏僻形同荒廢的洛神府中,居然遇到日思夜想的舊情人,方學漸做夢都想不到,一時意亂情迷,怔地當地,聽到初荷的驚呼,心思剛轉,背心已中了重重一掌,身子前衝,撲進初荷的懷中。
初荷哎喲一聲,抱著他的身子跌翻在地,只聽“哇”一聲,眼前陡然一黑,無數熱乎乎的液體噴上自己的面孔,心中一驚,叫道:“老公,老公,你怎麼樣了?”
“格格格”一陣響,石室的房門慢慢移動,最後輕輕一震,完全閉合。
“老婆,我…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哇!”方學漸氣喘心虛,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龍紅靈一骨碌爬下床,走到他身前,正要伸手去扶,一瞥眼看見初荷擔憂、恐懼的目光,雙手停在他的腰間兩寸處,冷冷地道:“不想你老公死,先扶他上床去休息一下。”
初荷見他的嘴邊都是鮮血,嚇得面如白紙,只拿懇求的目光望向龍紅靈。方學漸只覺後背一片冰涼,體內一陣陣的氣血翻騰,強笑道:“不礙事,運一會兒氣便好。”
龍紅靈見他面色蠟黃,一副氣若游絲、隨時都會魂歸西方極樂的模樣,心中不忍,伸手把他抱上床,從床前書桌上拿過一塊毛巾,仔細擦去他嘴角的血跡,問道:“你不會死吧?”
方學漸掙扎著想坐起,奈何四肢無力,一雙眼皮彷彿有千斤重,勉強睜開一條細縫,迷迷糊糊中看見龍紅靈關切的目光,臉上勉強擠出一絲苦笑,嘴巴張了張,道:“靈兒,你瘦多了。”
大小姐的身子輕輕一顫,泥塑木雕般地定在那裡,夜明珠柔媚的光芒披上她幽邃的眸子,如遮掩了一層朦朧的霧。龍紅靈怔怔地看著床上的男子,兩行淚水突然從眼眶中悄無聲息地滑下來,淌過她清減的面龐,點點滴滴灑上方學漸的面孔。
一個多月了,悲痛、委屈、嫉妒、憤怒和仇恨,這些易燃的情感被她好像深埋地底的石油一般深深地埋在心底。在最不經意的時候,舊日的戀人輕輕吐出的一句問候,猶如一根鋒利無比的火箭,勢不可擋地射入她的心底,火苗“哧”地躥起,油田一點即燃。
龍紅靈再也剋制不住心中澎湃的情感,伏在他的胸口號啕大哭起來,淚水洶湧,磅礴大雨般地“嘩嘩”而下,在方學漸的身體上肆無忌憚地縱橫奔騰,連小昭親手縫製的一條天青色的絲綢內褲都泡得透溼。
她這一哭不打緊,初荷以為自己的老公重傷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