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仁反駁道說,大家都是道家人,你可不能這樣糊弄我們。司徒拉了拉他說,別插嘴,讓付師傅把話說完。付強笑了笑說,中國道法,博大精深,別的不說,但是茅山嶗山二家,秘不外傳,我們大家雖然各自有各自的宗門,但所學終究不同。後人們總歸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避免了一些走彎路的地方,所謂的學道,憑咱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豈是天下道家的萬一?
付強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種驕傲的感覺,似乎是因為自己是道家而感到自豪,或者說他是在因為自己懂得一些胡宗仁和司徒都不懂的道法而得意。不過他說話的那種氣度,讓我感到我竟然成了這群人當中最無用的人,雖然手法上和道家略同,但說道對“道”的理解,我卻及不上他們任何一人。
付強說,那個女鬼從下至上的看著你們諸位的臉,而你們若是都閉著眼睛,於它來講,它是在記住和自己結怨緣的人,但是對你們來說,卻是在選擇把這個女鬼給忘記。這麼多次以來你們都見過它,但是唯有這個時候它是肯把自己的真容袒露在你們的眼前,你看了她,就等於是記住了她,除非今天的樣子被你們徹底忘記,否則它就有一部分永遠在裡心裡。付強舉了個簡單的例子給我們,說為什麼我們歷年來,所遇到的大大小小個性各異的鬼魂,卻沒有一個超過了兩百年?即便是有時間非常久遠的留了下來,那也是些非常微弱的鬼魂,根本就不會影響誰更加沒辦法害人。自從拍照的技術被髮明以後,很多人多逝者的思念有了具體的方式,雖然並非絕對的,但是因此我們遇上的鬼就相對多了起來。以前古時候的道士先生,一生清貧,哪像我們這樣活的滋潤啊。付強說完,看了我和司徒一眼。彷彿是在說我們發了死人財一樣。付強接著對胡宗仁說,它瞪著你也就罷了,你為什麼要跟它對望呢?而它看見你在看它,它會很不高興的。胡宗仁大聲說道,它幹嘛要不高興啊,莫非它現在的樣子還比我好看嗎?付強說,這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因為你從上至下的看著她,這會讓她覺得你是在壓制它,震懾它,這類紅衣服的鬼是最容易暴怒的,而且本身就是為了復仇而來,你惹它對你有什麼好處。說完付強又對我說,你中途也偷偷睜眼了是不是?我驚訝的說,你是怎麼知道的?付強哼了一聲說,這還能有不知道的嗎?本來這場送神的法事,我是不能夠看見這個女鬼的,因為它之前只見過你們幾個人。誰知道我先看見胡宗仁腳底下冒了一個出來,我就知道這小子肯定睜眼了,然後他一叫喚你腳底下也出現了一個,這說明你聽他喊了自己也睜眼了。所以我才讓你們趕緊給我把眼睛閉上,一閉上你腳下那個就不見了,胡宗仁那個卻變本加厲的站起來逼近他,這說明這小子在我讓閉眼後,非但沒有閉眼,反而甚至在跟那個女鬼對視。付強說道這裡,衝著胡宗仁喊道,你說說,是不是這樣的?
胡宗仁撓撓頭,沒有說話。這表示付強說得一點都沒錯。付強接著說,你們在這行也不是新人了,鬼見生的道理都不懂,今天也就是因為我還在這,這個女鬼本來是因為我的召喚而重新出現的,要是我不在這兒,你們起碼都得死掉一個老。
我趕緊問胡宗仁,剛剛那女鬼逼近他以後都發生什麼事了,胡宗仁說,本來他睜眼後看到那個女鬼看他的表情跟我差不多逐漸猙獰,他就慘叫了一聲,付強讓他閉眼的時候他卻猶猶豫豫的,一會閉一會睜的,要知道其實鬼這東西其實很多地方和動物一樣,以狗來為例,一些街上衝人亂吼亂叫的狗,其實基本上都是外強中乾不咬人的,遇到這樣的狗的時候,你要是在它面前展露出一點你有些畏懼膽怯的話,它就會變本加厲的對你兇,你弱了,對方就強了,要麼你就比它更兇,要麼就趕緊跑。狗和鬼都一樣,它們會“欺窮”。如果當時我叫你閉眼的時候你馬上閉了,也就沒這回事了,你打又打不過,瞪也瞪不過,真不明白你逞什麼強。
胡宗仁被我這麼一頓訓,想必一定很不爽。他接著說,後來他就只感覺到自己被一個很有力氣的傢伙給順勢從下到上的撲倒了,後腦勺著地,眼睛都一度撞得黑漆漆的,他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抵住了自己的喉嚨,睜開眼漸漸看清的時候,發現那女鬼與他的方向一致,平躺著。不過區別在於胡宗仁是揹著地躺在地上,而那女鬼卻是躺在胡宗仁的胸膛上,女鬼的頭頂正好在胡宗仁的下巴,然後女鬼仰頭,頂住了胡宗仁的咽喉。胡宗仁說他當時掙扎了,卻明明看見鬼在跟前,伸手過去卻碰不到,眼看不行的時候就開始呼救,付強才停下手裡的陣法跑去退鬼救他。說道這裡的時候,付強說,這下到好,今天等於是白忙活了。
胡宗仁問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