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爐的個直長湊近他耳邊說了幾句,清豐立時就頭疼萬分,無可奈何同太后秉了他去藥房親自看藥然後出了垂拱殿。
嚴五兒知道今日殿下發瘋中途停下,那靜妃須得好生整治,今日剛落子又在地上坐了那樣久,怕是身子要大壞,果然院首來過之後就皺了眉,嚴五兒只記著靜妃身子落了病,若不能好生調養,怕是孕子有難處。
等嚴五兒打點好昭陽宮所有之後回了倦勤殿,正殿偏殿哪裡都未曾找見過五皇子,於是就莫可奈何的坐在正殿凳子上苦笑,也不知跟了這樣的主子是福還是禍。
正自苦笑間,忽聞殿裡有點聲兒,嚴五兒立即直起脊樑四下環顧,卻是殿裡未見過旁人,凝神細聽了一會,又聽見有道聲兒,像是衣服摩擦的悉嗦聲。
嚴五兒心想還有人膽敢闖進倦勤殿?大著膽子循聲走過去,那聲兒像是從床底下發出來的,撅屁股往床底下看去,嚴五兒對上一雙黑亮黑亮的眼睛,赫的魂兒都要飛走,再定神一看,鼻端還有血腥味,於是嚴五兒連忙閉好自己嘴。也那麼一屁股坐在腳踏子上,他主子在床底下,他哪裡能坐凳上。
是有多少年他沒見過主子鑽床底了?嚴五兒心想。小時候鑽床底的五皇子還是個剩菜湯沾冷饅頭的小孩兒,這時候卻再不是這個情形,卻是再次鑽進了床底下,嚴五兒嘆了口氣。
“二十一年春七月,北郡蠻叛,遣武將軍劉尚討之,戰於沅水,尚軍敗歿。”這是史官對鹹平帝驟然昏迷的唯一記載原因。
武威將軍劉尚是當朝最後一個可用的將才,其麾下士兵勇猛嘗大破蠻夷,今連武威將軍全軍敗歿,朝中再是無人可禦敵,眼看祖宗基業要敗在手裡,鹹平帝激怒攻心,一時氣血上湧厥過去。待醒來之後立即著東西二府樞密使、同知、總領所等要員進垂拱殿議事。
夜半時分幾位要員從宮裡出來,蕭鐸亦被皇上招進去,也不知是操心國事還是其他,臉色灰敗。
當前情形,皇上御駕親征最是合適不過,可皇上身子已經差到極致,舟車勞頓邊陲艱難,怕是未到就要出事。遂最終敲定了此次平息邊疆戰亂人選,五皇子緝熙、六皇子鷹揚帶皇上親旨帥二十萬大軍趕赴西北,二日後出發,同時國事泰半交由太子。
皇上連國事都交由太子處理,可見聖體確實有恙,宮裡一時人心惶惶,然昭陽宮上下如同進了墓穴的人一般,除非必要是連多餘的一聲兒都不出的。經歷過那樣的一場,誰不得做幾個月大半年的噩夢,況且昭陽宮的娘娘昏迷兩天了。
“鹹平三十一年七月七日,始元帝同六皇子帥二十萬大軍從京師開拔趕赴天水。”
——《宋史。太宗一》
七月六日晚,傾盆大雨。
昭陽宮裡,只亮著一盞燈,守在床前的是綠竹,猛然間燭火一閃身邊就多了個人,綠竹被嚇怕了,尖叫立時就要出嘴被一掌劈暈過去。
穆清上身裸著胸前裹著一層白布,錦被的邊角露出來一點點膀子,像個線陀的尖,竟是短時間瘦了許多。
來人站在床邊一動不動,過很久伸手拉開被子看了看,然後忍了很長時間才將自己手放在昏睡人的臉上揩了揩,末了就一直無動作了。
天麻麻亮的時候,雨停了,穆清驀然就清醒了,出聲喚了一聲立時呻、、吟,卻是隻有窗戶扇了一扇殿裡無人應,掙扎半動了一□子,倒吸口涼氣將身子癱在床側,疼的難忍之際發現地上兩道溼腳印,穆清一怔,而後就是傷口疼。
二日,天大晴,皇上在德勝門親自賜酒將士送行,百官相送,皇后太后一同壯行。
五皇子一身鳳翅盔白兜鍪加身,因了肩寬著兜鍪加之露出眼睛的樣子,陡然間就覺出這人宛如天神一般,像是要解救蒼生一樣站在將士之前。
酒入喉,豪氣干雲,摔了酒樽,翻身上馬,白色兜鍪黑色戰馬,紅披風無風自動,揮手出發,馬蹄如風,頃刻間就要看不清城門。緝熙回首瞟一眼城門,驚見一人,立時馬蹄前腳仰天,馬上之人險些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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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定睛一看,原地空無一人,馬蹄繼續,二十萬大軍如龍。
——第一卷完
作者有話要說:我終於寫完第一卷了??我發四??這真的是文裡最虐的了。。。。我發四。。。四。。四
☆、61一別經年
“娘娘;嶺南王此次前來帶了不少供物;其中有雷州葛布五十匹;皇上著娘娘先行選出十匹。”
昭陽宮裡,尚寢局安大掌事跪在地上指著邊兒上小宮使手裡的托盤道,抬眼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