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恕�
只是如今所謂的郫筒酒,不過是以竹筒裝酒,假借一點竹筒的天然清香,有那麼一點殘餘韻味而已。
這種酒並非烈酒,酒量稍好者簡直會把它當作尋常如茶水一般來飲用,而且西北幕府近年向治下府縣以谷麥高粱等糧食釀酒的作坊和私人徵收極高額的酒稅,而釀造和出售烈性燒酒,無論是釀酒作坊還是酒肆飯莊也都一律徵收高額酒稅,目的是限制人們用糧食釀酒,但用番薯、甘蔗、蜂蜜、水果等釀酒,則徵稅相對較低,以致五糧燒酒價格昂貴,平頭百姓釀造自飲的多是酒性不烈的薄酒,在酒肆中也多半飲用薄酒,烈性燒酒昂貴的價格實在不是普通人容易承受得起的。
與巡捕營‘大捕頭’共坐一桌的兩個藍衣人,也是悶頭喝酒吃肉,不發一言。
“喀喀喀”,酒樓之外突然響起叩門之聲,接著從門縫裡閃進了一個身材瘦小的黃面漢子,直接走到那兩個藍衣人身邊,附耳低語。
稍頃,其中一個藍衣人做了一個手勢。
轟的一聲,所有計程車兵幾乎同時起身,顯見得是訓練有素。
眨眼間,就象退潮一般,所有計程車兵悄無聲息地走得乾乾淨淨,連腳步聲都沒有。
人去樓空的酒樓中空空蕩蕩,只有吃剩下的菜餚和喝剩下的所謂郫筒酒的竹筒子,那兩位藍衣人和巡捕營‘大捕頭’坐過的座頭上一錠白花花的五十兩大元寶赫然在目。
掌櫃、帳房還有酒樓的夥計都彷彿在夢魘中一般,今兒這事情實在感覺有些陰森詭異了。
出資陽縣城十里,是經過資陽縣城附近主要的一個岔路口,陸路的交通要道,長年設有車馬店,俗稱大車店,其實是個佔地相當大的一個院落群,為來往的行人、特別是來往趕大車的提供食宿,與官方驛站有所不同。
三十幾個人悄悄掩近了大車店後院牆,正是不久前在一品香酒樓中的一部分士兵,統領的卻是資陽縣的巡捕營緝事校尉封中燭。
除了士兵快速躍進的輕微腳步聲,四周靜得可怕,陰暗的夜色給眾人帶來了最好的掩護,今夜西川內務安全署下轄的鋤奸營全部大舉出動,搜捕各地彌勒教的漏網之魚。
經過鋤奸營在佔領西川初期的搜捕清洗,實際上大多數潛藏的奸細已經清理出去了,但還有相當多沉睡潛伏的敵諜暗探沒有能夠挖出來。
這一次鋤奸營動用了大量人力物力,在一連串的誘敵行動中,透過密切監視一些在己方監控之下,有意沒有加以清除的敵諜暗探,把握敵方行動的脈絡,從而掌握了所有沉睡秘諜潛伏暗探的分佈,就是要爭取一網成擒,不放過一個。
彌勒教向成都滲透和偷越封鎖線,雖然多半是偽裝成私鹽販子、武裝私梟,利用各種殘剩的秘密關係分批向成都滲透,尤其是簡州附近的大江小河,西川雖然有重重的封鎖,也不可能將每一條小路,每一條小河都封鎖起來,這就成了彌勒教滲透的捷徑,又因為鋤奸營此前的兇狠搜捕,彌勒教經營多年的秘諜網遭到毀滅性打擊,不得不動用沉睡潛伏的秘諜,而這樣的行動,只能讓窺視在旁的鋤奸營一點點摸清了這些漏網的秘諜,當敵人達到了他們的‘目的’之時,也就是鋤奸營拔除這些秘諜的時候。
封中燭一身灰黑披風裹身,緊身的夜行衣,宛如幽靈。
回望身後一眼,封中燭傾聽著前院的動靜。
驀然,一聲夜梟怪啼在前院方向響起。
封中燭一聲呼哨,發出進攻訊號。
散在各處計程車兵同時向後院中投擲迷煙彈,暗影連閃。
心中默數十下,封中燭拉下掩鼻的頭套,然後當先躍入院牆,倒不是他們的行動不能見光,而是那迷煙彈這時雖然已經威力大減,但吸入體內還是會影響行動的敏捷。
三十幾個士兵揚手之間,飛抓飛旋而出,勾在牆上,“蹬蹬”幾下便攀上高高的牆頭,身手矯健,頃刻功夫就全部躍入高高的院牆之內。
看家狗沒有吠叫,應該是被迷煙彈迷翻了。
封中燭正要下令行動,噗噗破風之聲大響,弓弦猛響,十餘支箭矢呼嘯而來,還是被人發現了,警覺性不是一般的高。
箭來如雨,箭嘯貫耳,勁疾不斷的猛烈攢射,這是用來防盜的諸葛連弩,一匣二十矢,可以連發,但不能及遠,三十步外連蚊子都殺不死,但安放在後院倒也差不多夠用。
鋤奸營計程車兵根本不待吩咐,箭矢剛發,已經嫻熟無比的用地趟刀的翻跌架子向地上撲跌伏臥,純憑本能的反應,竟然無一人受傷,封中燭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