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的牲畜是半圈養放牧,頭幾年也是雞飛狗跳手忙腳亂。現在才算是穩定下來,有了些進項收益;歸總一句話,好日子從此開了頭,以後有盼頭。
類似於‘鄭官屯’,這種由移民和奴隸形成的‘屯’在西域已經遍地開花,其實就是兵民合一、屯墾群牧工商和駐地守禦合一的準軍事屯社組織,入則為民,出則為兵,官方對‘屯’的管轄眼下也是相當嚴密的,象屯長、保正這樣效力於西北幕府的半官方底層‘屯官’,即便沒有上級直屬長官的徵召命令,也都有義務定期到縣城向所屬屯務長官述職。當然‘屯官’如果實在受不了官方的管束,也可以卸任交接,另外討個‘世襲開疆宣撫使’、‘世襲武勳招討使’之類的‘委任狀’,去那等窮荒邊陲、他國地界‘駐屯’,靠一刀一槍的勇力開闢佔領一塊土地並歸屬自己所有。在宣誓效忠平虜侯並盡到其臣服貢賦、從徵作戰等義務的前提下,他們可以得到平虜侯賜予的正式封號、爵位、官銜等等,從而將其從奴隸商人手裡買來或自己俘獲的人口,在其佔領地設定一處世襲采邑(民間俗稱‘邊屯’,官方則稱為‘鄉邑’、‘縣邑’或‘州邑’,以便與西北幕府直接統轄的其他州縣區別),較大的世襲采邑可以修建城郭要塞,小的世襲采邑可以修建‘屯鎮’或者‘屯堡’等堡寨,透過戰鬥俘獲或者出錢買來的男女奴隸人口,凡是會耕種者安排從事農耕,會放牧者安排從事圈牧放養,有技藝者則令其從事手工業等等。這些世襲采邑的奴隸采邑戶,一方面要向采邑貴族交納地租,另外還須向西北幕府交納稅課,並向平虜侯府交納‘貢賦’;城市、屯鎮中的工商稅課,除了西北幕府規定交納的少數稅課之外,其他均歸采邑的世襲貴族所有;這種實領或者半實領的世襲采邑,其官吏除了西北幕府所規定的一兩位首領官以外,都由采邑貴族委派。世襲采邑的奴隸戶口(采邑戶), 一面依附其本主,一面依附西北幕府和平虜侯府。
鄭佛兒現在只做到‘屯長’,卻擁有自己的莊園塢堡。屬於他名下的田地和草場已經讓他很滿足眼下的地主老財生活,自然不會再有進取世襲采邑的野心。他覺得只需要管好‘鄭官屯’所轄地界,對上盡職效忠,對下儘量公平公正履職盡責就好了。
不過,這次到縣城述職,他得到一個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訊息:從今年開始,除了那些世襲采邑貴族必須將其適齡子女送往平虜侯府做伴當扈從之外,文官幕僚、軍中將士和底層屯官也可以將其適齡子女送往平虜侯府做伴當扈從。
這個訊息意味著什麼,縣城的直屬長官也給所有的述職屯官透露了一些,其中的‘質子’意味固然是隱約有一點,但主要還是著眼於為西北的將來作育培養新血。直屬的長官還說了,送了去做伴當隨扈的子侄,文才武藝都有平虜侯府的名師高人專門指導點撥,屯官們便不需要為家中子侄輩的學業操太多的心,許多開銷都是由平虜侯包圓了。因此,將自家的子侄送到平虜侯府做伴當,方方面面的好處很是不少,一是這種效忠臣服於平虜侯的政治秩序將更加穩固,上對下和下對上都會比較放心;二是子侄輩的文武學業有了平虜侯府負擔其中許多開銷,底層屯官對後輩的教誨培養便可以節省許多精力財力,從此也便少了許多後顧之憂;三是子侄們在平虜侯眼前左右侍奉,一旦能得到平虜侯等貴人的青睞,飛黃騰達也不過是一兩句話的工夫,這樣的機會豈能錯過?
反正後繼有人,家業自然興旺發達,世世不衰,這是一定不易之理,哪怕是不識字的大老粗都知道這個理,何況是這些略通文墨的屯官們呢?他們當初都在屯墾學校裡,被硬逼著學曉了識數和簡單算術,也會默背抄寫《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又能將蒙學裡頭的《昔時賢文》熟背默寫,怎麼著也算是小半個讀書人了,一些簡單的官方文牘還是可以應付一氣的,至於象鄭佛兒這樣本來就粗通文墨的,更是屯官當中的佼佼者了。
但這個事,畢竟牽扯不小,關係到家中子侄將來的前程和家族的興旺,鄭佛兒還是覺得要閤家聚齊商議後再定下來比較妥當。
因此,述職完畢,鄭佛兒甚至等不及的就往回趕,也虧得如今的河中府道路安靖,他又自恃己身武勇,打小就學過一些拳腳把勢,在西北屯墾學校更又多學了不少槍棒武藝,等閒三五個壯漢不能近他的身,所以來回都是孤身獨行,竟是趕在大晌午後的未正時辰就往回返,只是縣城到屯子的路途遠,再怎麼趕路,也得露宿一宿才能回到鄭官屯了。
鄭佛兒一個人駕的大車,裝滿了在縣城順便採買的日用雜貨,趕路也不很快。
過了關家鋪,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