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驟然分離,我心中可真有些不捨啊。”
說罷那兩杯的酒勁上湧,心中又確實不捨和蘇明海就此分離,悲慼難忍,竟然發起酒瘋來,拿了大筆在牆上邊歌邊寫:
“微冷流白露,記取看花心。
總伴寒鴉落,常隨古月生。
千般才入夢,一點已銷魂。
此中離離意,無端醉殺人!”
書罷大叫大哭,蘇明海見他以詩詠酒,以酒敘意,露出許多真性情來,也是心中感動。大笑道:
“我雖不懂詩,且也來與趙兄賦上一首!”行至壁前書道:
“平明遠江渚,夜雨歸夏蓮。
殺人語青劍,凋花徊碧泉。
江流終歸海,月落仍在天。
何不待明日,看君讀伍員。”
他雖然多讀經史,於詩卻真是不通。但詩中先說離別,再說歸期在夏季,復言此去殺人,孤獨與手中長劍相伴,對手下人命,不過如嘆花凋落,薄有傷感;再談感情恆久,如水歸海,如月在天,雖然不見,卻依然如故。寫的雖如流水賬,和前詩差遠,倒也對趙弘之有一二勸慰之意。
林竹琴為人豪氣,大叫道:“好個‘殺人語青劍,憐花徊碧泉!’”
陳未雪見了‘江流終歸海,月落仍在天。’一句,卻隱隱覺得有些不詳,眼含擔憂,對蘇明海道:
“十六郎你雖然武藝高強,但此去面對的是整郡人馬,還是莫要輕心大意,凡事先考慮對敵,先將朋友相會放在一邊才好。”
蘇明海也感覺到她心中擔憂,立時就道:“陳姑娘放心,這些我都理會得。”
但他此時喝了許多酒,也沒怎麼把此事放在心上。陳未雪感覺到了他的疏忽,雙唇微啟,彷彿還要叮囑一兩句,但終於眼神一閃,垂下了頭去,不再言語。
趙弘之酒勁上頭,卻是不依,又哭又笑,大聲道:“你回來之時,可是楊小姐先行招待,還需得為她吟上幾句才行……”
蘇明海此時站在牆邊,回頭籠罩全場,終於看到了楊修潔有些羞怯,又有許多期盼的眼神。他本是個風流人兒,見了心中也是歡喜,暗忖:“嘿嘿,原來我這小啞巴也是有人喜歡的……”
沉吟了一會道:“楊姑娘聰明美貌,我自然是要賦上一闋的,不過我本不擅此,若出了洋相,各位可莫要取笑。”
取了一幅紙箋,在上面書了一闋南鄉子:
“羞怯怯當真,又堪微微咬著唇。
風細月明箋約嫩,相鄰,倚著輕輕柔柔身。
一夢太酸辛,酒醉回頭臉色顰,
怕是夜來涼似水,多情,那裡一般露溼人。”
前闋寫了和一個嬌俏可愛的少女相會的甜蜜情景;後面卻點明不過一夢而已,最後三句以己及人,卻是叫遠方的少女莫要如自己一般思念,免得夜涼似水,凍著了身子。情景拓寬一層,倒也寫得中規中矩。將雙手捧了,遞給楊修潔。楊修潔臉色通紅,卻還是歡歡喜喜的接了過去,吹乾了墨,方仔仔細細地將之收了起來。
陳未雪見他寫得輕佻,眉頭一皺,又添了一絲憂心。但見楊修潔正在高興中,終於忍住了沒有說話。
是夜眾人盡歡而散,趙弘之更是醉得讓人抬了回去,到第二天送蘇明海上船,還搖搖擺擺,走不成路。
蘇明海臨行還採購了一番裝備物品,出石柱關往東為霧江支流夏禮溪,往西即為霧江干流,直達蘭斯帝國雲平省南部,水流平緩,江面開闊,因此行船極為方便。
四百年前,趙克幫統一金壺洲,建立了大趙帝國,開始虎視海西洲。但不過三代,就被權臣把持了朝政,諸侯紛立,各稱王國,立國一百二十年後,大趙末代皇帝趙燕祥就禪位於權臣特倫斯。保羅。當時已實際分裂的諸侯王國趁機以保羅是白銀種為理由,相繼自立,甚至發兵攻打。大趙帝國滅亡,保羅辛苦了半輩子,只換來了一個航迦帝國的皇帝。
海西洲金鷹帝國趁機入侵,佔據了壺嘴地區。
當時還沒有蘭斯帝國,只有玉樺王國,蘭斯和沮山都是玉樺王國的下屬公國。但百多年前,沮山公國國王駱心若反叛,以承認金鷹帝國對壺嘴地區的佔據為代價,換取對方的援軍,又暗通玉樺地區的世家大族,許諾利益,攻入了玉樺。
玉樺兵敗後退入蘭斯,駱心若佔據玉樺,但成立沮樺王國後,立刻翻臉,開始屠殺開國大將。又對世家大族大肆清剿,許多家族紛紛離散。蘇令南當時隱居太陽城,也有在沮樺帝國世家力量分散的原因在。因為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