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廣只覺眼前一黑,全身再無知覺,立時一頭歪倒在地,倒還真的連一絲疼痛都未覺得,死得安詳之極,臉上甚至還透出一抹愉悅的笑容來。
那謝朋策見兒子去的安穩,心中雖是悲痛,卻還是向著蘇明海千恩萬謝,數番之後,還不肯罷休,又對蘇明海道:
“蘇先生忠厚仁義,老夫銘感於心。以後先生但凡有事,只要一紙書來,或教人帶個隻言片語,老夫必竭盡心力,甘為先生走馬!”
趙弘之也全不以前面躺了一具屍體為意,笑著對蘇明海道:
“謝郡守真心誠意,蘇兄弟若有什麼要做的,何不吩咐謝郡守做來?”
蘇明海收了45點經驗入手,心中也是極為舒坦,卻還真的想起了一事要有求於人,問謝朋策道:
“不知謝郡守在石柱關鎮守了幾年了?”
謝朋策答道:
“老夫蒙公爵大人器重,在這裡已經虛虛過了一十五個年頭了,蘇先生但有事,只管吩咐就好。”
“我還真有一件事情,只是有些麻煩礙難,要請謝郡守為我慢慢查詢。”
五十二、黃衫兒會繡花否?
趙弘之、謝朋策側耳細聽。蘇明海斟酌了一下詞句,道:
“其實……我不是鳳翔行省水口郡人!”
趙弘之一驚道:“你不是……”
“我不是!我只是個孤兒,從小在福格森林中被狼群養大。”
趙弘之、謝朋策聞言都有些不敢相信:狼孩虎子,雖然自古都有傳說,但他們卻是從未親身證實過。
“我那時渾渾噩噩,也不會說話,只會跟著老狼仰天嘯月,肚子餓了就撲食些獵物茹毛飲血地生吃。這般一直到了十一二歲,才被師父收養,讀書練武,知道了人獸之間的區別。”
蘇明海赫然一笑,對趙弘之道:“我實在是厭惡了簡陋的食物,所以平時才會對飲食這般講究,這一點,趙兄自是深知了。”
趙弘之恍然大悟,這才瞭解蘇明海這般嗜好美食的緣故。他卻不知連這一套說辭,也是蘇明海隨口編出來騙人的。
“後來我進入高階,師父覺得再單獨教導,也不能讓我有什麼提高了,這才飄然遠去,放了我出門歷練。”
能將一個武者不經歷練,單靠師徒傳授提高到高階戰士的地步,至少也是經驗老到的魔師級人物。蘇明海這一句說出,自然隱隱又自抬了一番身價,背景又雄厚了三分。
“我突破魔師之後,神識大開,對小時記憶才有些印象:卻是記得當時正是在一片谷地中,家人似乎是行商的,路遇盜匪襲殺,我則被賊人扔在一旁,昏死了過去,才僥倖逃過了一劫,醒來就已在狼窩之中……不過當時我應該不過二三歲,卻是連家人相貌如何,都已經全然記不清了。”
“這攬蒼山一帶,就在福格森林旁邊,又是通往溫迪得聯邦的要地。我所生活的山林和此地從直線上來看,不過五六百里,我仔細考慮了當時的事發地點,覺得最大的可能應該是在這一塊範圍。”
攬蒼山區域,其西即為福格森林餘脈,從西南向東北,一直延伸到石柱關才被叫做鵝山。如果從地圖上看,蘇明海等於從太陽城往東北,然後往東至永平,再往南到石柱關,而出了石柱關後,卻又要沿著霧江向西南而去,差不多要經過太陽城東南四五百里的地方經過。無非這一段路人跡不通,只能這麼遠遠地繞上這一千五百餘里路程而已。
謝朋策已知蘇明海所求之事,在一旁聽得愈加專心。蘇明海果然接著道:
“謝大人,你既然在此經營了十五六年,當時的過往商人,我雖然沒想著有什麼案卷留存,但或者還有知情的當事人在,因此想央你幫我查上一查。只是此事過了這麼多年,多半已經茫無頭緒,若真沒什麼結果也就罷了,我只不過是求個心安而已,卻是要大人費些心力了。”
謝朋策卻道:“此事不難,沮樺蘭斯雖然是敵國,但這一路關係巨大的商業利益,因此石柱關和新碧關,對於往來商人的劫案兇殺,還是互通有無。故此無論是從沮樺往蘭斯,還是自蘭斯來沮樺,每半年都有人員校對,況且大凡劫案,也都有著案底在的,若此事真發生在這裡,肯定能夠查到。”
蘇明海說這些,無非是冠冕堂皇的得個正規的身份。石柱關作為邊關重鎮,留有過往人員的宗卷,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況且即使沒有合適的案卷,他要的就是這個身份,在這等佔據了主動的前提下,也不怕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相信謝朋策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自然能理解